br>    巫盏移过眼神看他。

    最后仅道出四字:“荒言谬语。”

    巫召野:“……说话委婉些是会要了你的命吗?”

    “是。”巫盏语气温和。

    “嘁!”巫召野将枫木剑往怀里一抱,“懒得与你多言。”

    ***

    傍晚,天际彤云密布,雪风止不住地横刮。

    桑褚玉躲在温鹤岭洞府后的一棵高大银杏上,借助枝头的巨大鸟窝半掩住身影,俯视着洞府内的一处院子。

    那是温鹤岭平时修炼的庭院,不小的院子里没什么花草,倒有不少嶙峋怪石,上面还留有灵力击打的痕迹。

    庭院半空悬浮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这盒子她眼熟得很,是前几年她亲手炼铸的蛊器。那时她还以为是巫召野要的,不想竟在巫盏手中。

    盒子下方的空地上,放了两个枫木打的木台,一左一右。

    温鹤岭盘腿坐在左侧木台上,闭眼打坐。仍是副疲惫神情,不过这回倒没有化出妖形。

    大祭司在右,手持一簇芭茅草,另一手端着灵水。

    他身后还站了两个通阴童子,分别拿着戈与盾。

    桑褚玉扫了眼庭院的地面。

    远远望去,地面上像是覆了层雪。但留心观察就会发现颜色比雪更深,也更细。

    像是灰。

    她抬起眼眸,打量着四周。

    概是提前打过招呼,庭院里人不多,且都三三两两地站在走廊底下。

    有三四位无上派长老,十几个神情紧张的弟子。剩下还有几个面生的,多半是温家人。

    她扫了转,没看见温鹤岭的师父。

    也不算奇怪。

    他师父是个何事都懒得挂心的性子。

    “你——”裴雪尽的声音响在耳畔,迟疑一阵才往下说,“你不过去?”

    下午她就来了无上派,却只悄无声息地躲在树上,没有要进洞府的意思。

    桑褚玉反问:“我过去做什么?”

    裴雪尽:“原书里桑褚玉因承接鬼咒一事,得到了温家家主的认可。往后纵对她的妖族身份有所不满,也未在面上表露。”

    他说的是“她”,言语间已然没将她当成是那话本里的人了。

    桑褚玉没来由地想起他刚出现时,每次开口都是“按书上所说,你现下最好怎么做”。

    她看向那些陌生面孔,为首者面容苍老,神情肃然,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

    “旁人认可又无用处。”她道,“我现在更关心怎么规避剧情。”

    这段剧情需要十点虐心值,但“替身法”的效果并不算好。

    她用贴了符箓的假人试过,什么“像他”之类的胡话,一段时间里加的数值很有限。

    也是。

    要是口头上的几句话就能脱离循环,那也没必要犯愁了。

    裴雪尽:“倒有些剖心换血、误会反目、失忆死遁的虐法,可择一尝试。”

    桑褚玉认真点头:“要实在不行,我就冲上去捅他两下,再哭两场,说些天黑认错了人的胡话——定然把握分寸留着他的命,成么?”

    话落,她听见一声轻而又轻的笑语。

    不过跟水面荡开的涟漪似的,须臾便消失不见。

    “随你。”裴雪尽道。

    说话间,那方已开始驱邪仪式。

    巫盏举起芭茅叶,沾了灵水洒在半空,嘴里还念着听不懂的唱词。

    发顶洒来灵水,温鹤岭身形微晃,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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