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不做皇帝,谁来做?”

    吴冲惊讶的望着吴广,嘴里说道:“始皇帝虽然没立太子,但大家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长公子既是长子,又素有贤名,始皇帝肯定会传位给他,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而且我也没听说过其他公子的名声。”

    见侄儿这般模样,吴广只能暗自摇头。

    在始皇帝统治下,天下疲敝,万民怀怨,这时候长公子扶苏有贤能宽仁的名声传播,黔首们自然会对其带有一层特殊滤镜,怀有某种希望。

    大家都期待着扶苏能在登基后,一改始皇帝时期的政策,与民休息,为万民带来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只可惜。

    天下万民所期待的那个人,怕是已经无了。

    吴广轻叹了一声。

    黔首期待长公子扶苏登基是正常的思维,但他想到历史上秦二世的德行,又联想到前段时间的言论管控,吴冲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其实是有一点危险性的。

    万一吴冲在外面大讲扶苏的贤德,等到以后秦二世登基,有人借此告发吴冲,那可就危险了。

    这个侄儿对自己多有尊敬,又孝敬母亲,是个不错的苗子,吴广略一思索,决定提点一下。

    “冲儿,皇帝之事非吾等小民能够议论,若是胡乱猜测,留下了把柄,日后被人检举告官,怕是要遭受祸患。这事情还是等待官府公告吧,你切勿要在外谈论。”

    吴冲心思机灵,听出吴广话中另有含义,皱眉道:“叔父,你认为继位者不是长公子?”

    吴广笑了笑,摇头不语。

    与吴冲的这番谈话,让吴广这一整夜都在想着长公子扶苏的问题。

    到了夜间,他卧于榻上时,闭着眼默默背诵前世所记的课文。

    “陈胜者,阳城人也,字涉……吾闻二世少子也,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扶苏以数谏故,上使外将兵。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

    吴广猛然睁开双目。

    他想起来了,历史上大泽乡起义,陈胜打得旗号就是扶苏,还说百姓大多不知道扶苏已经死掉了。

    看来扶苏之死只有小道消息流传,官府从来没有公布过这件事情。

    不过课文的下一句又让吴广皱起了眉头。

    “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或以为死,或以为亡。今诚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宜多应者。”

    扶苏是秦国的长公子,素有贤名,造秦二世的反,打他的旗号很正常。

    但项燕是楚国将军,和扶苏完全是对立面,怎么会在打扶苏旗号的同时,又打项燕的旗号。

    这不是自相矛盾的吗?

    吴广心生疑惑,前世学课文的时候他还没多想,如今身在这个时代,一思考这个问题,就发现了其中的矛盾点。

    不过历史上这话是陈胜说得,是他的主意,吴广现在并不清楚其中缘由。

    因为关系到未来大事,这个问题卡在吴广心头,让他一夜难以入眠。

    到了第二天,他从林中砍了木柴,送到文姬家时,见到文姬正教萱儿识字。

    吴广突然想到自己这个嫂嫂可是来自文氏宗族,自小学过诗文,有一定见识,再加上比自己年长,或许知道一些东西。

    吴广小心关上院门,向文姬请教道:“嫂嫂,你可知道长公子扶苏与我等楚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文姬惊讶的望着吴广。

    她不明白吴广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略一思索,回道:“我少时曾听父亲和伯兄聊到过,长公子之母似乎来自楚国,应是王族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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