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愣了几秒,慢慢放下了手机。

    城市的天空,洁净旷远。

    他下午见了合作高校的团队,一行人,领着魏清越参观了最新的实验室。工程研发放到高校、研究所去试错,是他一开始就给公司合伙人们提出的一个思路。

    去找江渡时,又过了她下班的点,老罗告诉他,他的手表要过段时间才能拿回来,魏清越听得直皱眉头,觉得好笑:

    “怎么,还打回欧洲修去了?”

    对于魏清越来说,手机是用来打电话联系的工具,不是看时间的。计算时间的,是手表。在一些事情上,他特别死心眼。

    可是,江渡居然已经先他一步吃了饭,她不好意思说:“我太饿,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正好带了外婆给我做的便当。要不,我陪你吃?”

    她面对他时,好像又不自觉带点拘谨,完全把那个绵长湿热的吻忘记了,忘记他们已经有亲密举动。

    魏清越没忘,他先是为自己的迟到道歉,然后,随便找了个快餐店,吃的特比快。江渡看着他,提醒说:“不烫吗?你吃慢些,要不然对食管对肠胃都不好。”

    她这么说,魏清越就听了,放慢速度,细嚼慢咽起来。

    “你以后吃饭不要这么快了,对你身体不好。”江渡安安静静坐着,又强调了一遍。

    “这就开始管着我了?”魏清越眉毛上出了点汗,亮晶晶的。

    江渡被他说的更不好意思了,她想,我是要管着你的,是你自己说的需要个人来管,我又不希望别人管你,那只好由我了。再说,别人管你,我知道你不会听的。

    这么一想,她快乐的不得了。

    真奇怪,魏清越仿佛有读心术,在桌子底下轻轻踢她的鞋子:“既然想管,那就管着吧。”

    江渡条件反射般否认:“谁要管你了?”

    魏清越笑而不语。

    “你都忙什么呢?”他放下筷子,抽出面巾纸擦拭嘴角,又倒了清水漱口。

    江渡笑时总是很腼腆,她说:“采访,写稿子。”

    “你?”魏清越失笑,“采访?你这么害羞都采访过谁?怎么那天不来采访我?”

    江渡局促地摸摸头发,说:“采访你得黄姐,我不够格。我也不爱采访你这种,我更喜欢采访小人物,普通人,比如,”她语速很慢,眼睛扑闪扑闪看着魏清越,在判断他是不是想听。

    “比如什么?”魏清越跟她并排坐着,他很自然地把手臂伸到她身后的靠背上,翘起腿,专注看她,这种姿势把江渡完全控制在他的势力范围内,魏清越骨子里是个很强势的人。

    江渡往窗外瞧了两眼,不远处,夜幕下有个卖花的婆婆坐在马扎上张望。

    她就指了指,说:“比如那个婆婆,我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每天收入多少,她为什么要来卖花,是生活拮据呢,还是闲暇打发时间。我如果有机会能拍一部城市的纪录片,我就聚焦他们。”

    魏清越偏过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我记得,你跟我聊过一部纪录片,我看了,虽然离我生活很远,但……”

    “你大受震动是不是?”江渡扭头,一下对上他含笑的眼,躲闪不及,也就怔怔看了几秒。

    “但好像也没什么触动,就觉得,哦,很惨,这样也还活着,大家都各有各的苦,”魏清越耸耸肩,“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所以,并没有像你们女孩子那样,那么容易流眼泪。”

    江渡垂下眼帘,低声说:“我是希望看到纪录片的人,能得到些力量,也不是说看了就得感动地大哭。”

    “那我再看一遍?”魏清越还在偏头看她笑,他轻咳一声,拍她肩膀示意她起身,“刚吃完饭,一起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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