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魏清越忽然从床上跑下来,他拉开床头柜,那里,空无一物,没有纸巾,更没有纸巾包裹的指甲屑,粉红的,半月型的,可爱的指甲屑。

    他不相信,把整个抽屉抽出,拿到阳光下看。

    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丢掉抽屉,又跑到玄关,鞋柜那里,放着一双吊牌没剪,从没有过穿着痕迹的女士拖鞋,鹅黄色的拖鞋。

    手表静静躺在客厅的茶几上,准确地,旁若无人地走着。

    他沉默地拿起它,看了看时间。

    忽然,他发疯了一样又重新跑回卧室,拉开所有的柜门。

    轰然声响中,所有的衣物出现在视线里。

    衣服没有按季节分类,他的大衣忘记熨烫,他的袜子没有卷叠。

    魏清越的眼睛,终于慢慢变得绝望。

    如果,温暖的嘴唇,柔软的长发、天鹅绒一般的身体都不是真的,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是真的。

    他走近衣柜,那里有一件旧衣服。

    高中时穿过的牛仔外套,不是洗的发白,而是本来就那种陈旧颜色。

    手指摩挲着旧衣物,眼泪忽然滑落,他把脸埋进去,一个人站在那里良久良久。

    梦境整夜窜烧,他修正了前两次的错误,往正确的道路上滑去,乘着梦境的羽翼。

    一切都很完美。

    越完美,越破碎。

    他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再一次和她相遇。

    并且完完全全地拥有了她。

    手机响起,电话里对方提醒他,黄莺时的采访安排是九点,《密码》节目组的车已经在路上,要来接他,地点在柏悦酒店15层。

    因为疫情的原因,节目中间停了一段时间。

    现在全国都已复工。

    魏清越习惯性地问对方,今天是几号。

    电话那头,似乎非常适应魏清越的问话,说:“魏总,今天是二零二零年三月二十号,春分。”

    春分的意思就是,春天都已经过去了一半。

    他不知道春天已经来了,也不知道春天过半,只是,听到“春分”两个字时,心口痛苦地揪成团,被狠狠刺痛。

    他说,好的我知道了。

    黄莺时还没有采访他,魏清越想。

    这些年,他连梦到她都很少,她在他心灵深处的角落里,被刻意尘封。

    第一次梦到她,是零九年,他梦里犯错。

    第二次梦到她,是一五年回国,他在梦里再次犯错。

    直到一场疫情降临,死了许多人,世界的秩序被改变,他依旧困在时间里。

    他赶在了疫情爆发前的一年,遇见她。

    九月一日,是学生开学的日子,07年的秋季开学日,他已经不在梅中。

    开学意味着,你可以再次见到久违的同学们,那里,有你想要见的人。

    卧室梳妆台的镜子,明净如水,清晰地映着他的脸,家政阿姨每次都会重点擦拭这面镜子。

    他简单洗漱,换好衣服,坐在床边默默点燃了一支烟,在等节目组的人。

    烟灰落在木地板上,悄无声息。

    他像具尸体那样抽着烟,尼古丁吸进肺里,生命中被点燃过的灯,已经熄灭,只有在梦里,才会重现亮起。魏清越两眼空洞麻木地看着烟雾升起,缭绕纠缠,又慢慢消散。

    直到车来,他把烟头直接按在手背上,捻了捻,巨大的□□疼痛让精神生出无限的快感,魏清越非常满意,他走出了家门。

    重新出现在太阳下,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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