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宗的信仰可是全凭自愿?”
“任凭去留。”
“虚无法王是哪一位存在?”
“主宰一切虚无的神灵,是虚妄万物破碎后的最后一抹真实。”
平宫千夜点了下头,问出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诸位大师可否摘下自己的面罩斗笠?”
“僧者既然对我们这一脉的教义有所了解,难道不觉得这样的请求太过于强人所难吗?”
“是有点强人所难。”
平宫千夜坦言,“可如今的政府应该没有允诺你们可以戴着面罩斗笠自由通行各地吧?”
为首的虚无僧沉默片刻,收起自己手里的尺八,双手捧着头上面罩斗笠缓缓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相普通,右眼角处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双眼深邃,宛如一汪沉寂多年,波澜不兴的湖泊。
“我想见见刚才跟随大师们修行三个年轻人。”
平宫千夜目光又落在三个年轻人的身上。
“僧者太强人所难了。”
“是有点。”
平宫千夜点头承认,肩膀上的月亮娃娃引来三道月光划落,斩开他们三个人脸上的面罩斗笠。
露出他们一双几乎失去任何光芒的眼睛。
他们看起来呆滞木讷,丝毫没有神采,宛如一具高级点的提线木偶。
平宫千夜深呼吸一口气,“大师,这又作何解释呢?”
为首的虚无僧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常的表情,只是平静道:“这些面罩斗笠都是我宗用秘法特制,能够让佩戴者遮蔽外界影响,遁入虚无之境,有利于修行。”
平宫千夜不怒反笑,“他们分明是被摄走了自我意识,此刻就如同一具傀儡,行尸走肉。”
“这是参悟万物皆虚的一条必经之路,各宗有各宗的秘法,僧者非要探询个清楚明白吗?”
“是不是自愿,先容我问一句。”
平宫千夜说着,纳气,当头棒喝一声,三个年轻人瞬间回魂,意识归位,空洞无神的双眼逐渐有了色彩。
“啊!”
三个年轻人恢复之后,下意识离虚无僧远点,躲在平宫千夜的身后,眼中写满了恐惧。
“大师,看来他们并不是自愿修行虚无法门。”
虚无僧也不动怒,双手合十,将脱下来的面罩斗笠再次戴了上去,“既然如此,还请僧者将他们带回去吧。”
说完,为首的虚无僧领着一群虚无僧径直远去。
平宫千夜没有出手阻拦,这一群虚无僧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多谢大师救我们出囚笼!”
当虚无僧走远之后,三个年轻人从平宫千夜身后走了出来,满怀感激,低头行礼。
“什么囚笼?”
“一片虚无,没有人影,没有声音,偌大的空间,只有自己一个人。”
“你们见到那一尊虚无法王了吗?”
“没有,那是一片除了自己之外,就别无他物的虚无空间。”年轻人说着,浑身还打了个寒颤。
“这简直就是世间最可怕的酷刑!”有一位年轻人补充道,
平宫千夜让他们详细描述那个虚无世界,可实在没有与此有关的印象。
最后只能暂时作罢。
当平宫千夜要领着三个年轻人返回村里的时候,他们纷纷表示自己拜平宫千夜为师,希望能够领悟佛法。
“拜我为师的话,你们的修行会比在那片虚无世界里面当囚徒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