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我怕他把整条街都买下来!”

    林茸:“……”

    听起来确实像他的风格。

    再扭头看向楼宴京,只见这人正翘着嘴在黎枝面前晃,汇报结账战果的模样,像极了摇着尾巴求夸的大狗狗。

    林茸问:“枝枝美人,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儿呀?说不定我们刚好顺路。”

    黎枝将墨镜勾下来露出半双眼。

    她波光流转地看向楼宴京,像是想要征求意见,但欲言又止。

    楼宴京噙着笑意敛眸睨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隔壁?”

    刚才黎枝提的那家维族写真馆。

    黎枝美眸轻睨:“你行么?”

    楼宴京散漫地稍抬下颌,眼皮半敛,挑了下眉看她:“我有什么不行?”

    倒不是黎枝凭空怀疑。

    也不是担心楼宴京无法接受维族妆造。

    因为隔壁其实是少女写真馆,并不给男性顾客提供服务——女装大佬除外。

    只是黎枝了解楼宴京的性格。

    这人压根就没耐心。

    让他坐在那儿等着黎枝化妆,对他来说恐怕得是一场酷刑。

    这还得追溯到高三一模前,楼宴京翻墙出去染了头银发的事情说起。

    浓颜系的银发少年。

    在悸动懵懂的青春岁月里无疑招眼。

    微分的碎盖,深挺的眉骨,银发下是一双桀骜骄狂又冽然冷肆的眼。

    少年肆意敞着衬衣领口,嚣张地将校服外套甩到肩上,迈着长腿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追着一群女孩激动尖叫。

    他本就风靡全校。

    这波突如其来的银发操作,更像是在因为一模沉寂已久的环境里,丢了一枚深水炸弹,让整所学校都跟着炸开。

    那段时间。

    黎枝也格外关注楼宴京。

    倒不是跟那些女孩一样觉得他帅,反而是每次看着他那张臭脸,一副对染了头发很不爽的模样就觉好笑。

    恰好有一天。

    有哥们兴致冲冲地问他:“京哥,你染完这头白毛后感觉怎么样?”

    黎枝恰好从老师办公室回来,刚走进教室后门,听见这番对话便竖起耳朵。

    楼宴京显然未觉她在。

    “什么感觉?”他轻嗤着掀眸,脸依旧很臭,“像屁股扎了一千根针。”

    “啊?”那哥们儿明显没听懂。

    楼宴京懒睨他两眼:“鬼知道那玩意儿烫染起来要折腾我八小时,坐得腚疼。”

    “噗嗤。”黎枝当场笑出声。

    楼宴京回头才发现,她抱着书站在自己身后,笑得眸子里都沁出泪来。

    黎枝至今都记得他那句腚疼。

    现在也是一样。

    怕她等下妆造两小时,楼宴京坐沙发上等,又是一句:“腚疼。”

    而楼宴京明显知道她想说什么。

    但如今他已经不是腚疼少年,只懒漫地稍昂下颌:“等老婆化妆不是天经地义?”

    “不腚疼?”黎枝凑近小声低语。

    楼宴京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小没良心的,我那是为了谁才腚疼?”

    他当时只惦记黎枝那句话,她说她会一眼爱上,所以才心甘情愿地腚疼了八小时。

    本来也没觉得腚疼。

    是后来发现这小骗子压根就没爱上他这头白毛,回想起来时,才觉得那八小时的腚大疼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