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摄影有了兴趣,卖了三个月的血,靠着那会儿在工厂里上班每个月四十块的工资,加上青年工人每次献血的二十块的补助,终于攒下一百八十多块,买了一台当时的海鸥4型相机。

    回到宿舍,张艺谋把鞋一脱,盘腿坐在床上,看起这篇。

    他有个不良习惯,穿鞋不爱穿袜子,这会儿冬天还算是稍微有点异味儿,到了夏天,他穿双胶鞋不穿袜子,一脱鞋那叫一个窒息,陈皑鸽深受其害。

    翻开这期《人民文学》,目录前所未有的简短,稍微一翻,第一页就是首页。

    显眼的“许三观卖血记”几个大字,下方还有一段编者按。

    张艺谋平时自诩文艺青年,常阅读《人民文学》,知道他们编辑少有写编者按的习惯,登时忍不住好奇的读了下,第一句便是:

    “江弦的这篇是塑造英雄的,他的英雄不是神,而是世人。——光未然”

    张艺谋一阵惊讶,光未然的名字谁不知道?这样的人物居然给这篇文章写了句评价,而且评价还这么高?!

    他接着往后看去,编辑部先是介绍了法国的“新”流派,几年前,塞缪尔·贝克特因“以一种新的与戏剧的形式,以崇高的艺术表现人类的苦恼”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标志着“新”已经得到了西方学界的认可,从而使它成为法国乃至世界现代文学史中的一项经典。

    江弦是擅于尝试新文学风格的作家,不落后于西方文学思潮,创作了这篇,在此文中,作者不再是一位叙述上的侵略者,而是一位聆听者,他从旁观者的角度讲述了许三观荒诞而平凡的一生。

    张艺谋这会儿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声势浩大,来势汹汹。

    《人民文学》这样前所未有的全力推出一篇,给出评价、待遇如此之高,这说是亲儿子都不为过。

    要知道《人民文学》基本上只刊登短篇,几乎看不见中篇的身影,更别说长篇了。

    结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江弦的一部长篇完整刊发了出去。

    张艺谋不是文学界的人,都能隐约察觉到,不管这篇是优还是劣,文学界必定都会给出最剧烈的反馈,毕竟这可是“中国文学第一刊”。

    带着强烈的好奇,他的眼神深深杵进了这册刊物。

    一晃就到了傍晚。

    “张艺谋,给伱介绍一朋友。”同一个宿舍的室友顾长卫领着一小伙儿进来,“姜小军,中戏表演系的,今年刚上大一。”

    姜小军去年高考落榜,今年听了好哥们英达的意见,报考了中戏,没想到就这么一考,还就真考进了中戏的表演系。

    张艺谋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他们,一直看完这篇的最后一行文字,恍惚一阵子,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满眼疏离。

    “嗬,你也看这个了?”姜小军一眼瞥见这册《人民文学》。

    “你也知道这个?!”张艺谋双眸渐渐明亮。

    他这会儿正处于分享欲爆棚的阶段,就好比看完一场电影,结束之后肯定是立马想和朋友bb两句。

    “我看了,写的太特么好了。”姜小军一屁股在他床沿儿坐下,“尤其是那段,许玉兰被当做破鞋带走。”

    张艺谋一拍手,“是!”

    他印象太深刻了,嗡嗡嗡在其他里绝对属于是悲情片段,描写的要令人悲愤,令人潸然泪下,令人反思,结果到了江弦这里,他是这么写的:

    [没过两天,一群人来到许三观家,把许玉兰带走了。他们要开一个会,他们什么样的人都找到了,就是差一个jinv,现在离大会召开只有半个小时,他们终于在许三观家找到了,他们说,“许玉兰,快跟着我们走,救急如救火。”]

    辛辣又诙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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