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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弦的文学评论写的并不算太长,但史铁生看的非常仔细,过了好长时间才放下这份《文艺报》。文章从好些角度分析了《午餐半小时》,就连他这个原作者读了,都有些拨开迷雾、茅塞顿开的感觉。
哦,原来我写的这段还能这样理解!
史铁生想起了去年12月刊《人民文学》上,江弦写的《许三观卖血记》的创作谈中提过的一句:
“在叙述的时候,我试图取消自己作者的身份,我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位读者。事实也是如此,当这本书完成之后,我发现自己知道的并不比别人多。
书中的人物经常自己开口说话,有时候会让我吓一跳,当那些恰如其分又十分美妙的话在虚构的嘴里脱口而出时,我会突然自卑起来,心里暗想:‘我可说不出这样的话。’”
史铁生真正体会到了江弦所说那种感觉,作者只是负责将这篇创作出来的人,而不是定义这篇的人。
“江老师,他是真正的作家啊!”史铁生抬起头,满脸敬佩之色。
“德宁老师,我一定要去拜访一趟江弦老师,亲自感谢他!”
章德宁笑笑,“等到今年的全国优秀颁奖仪式吧。”
照目前的趋势,《午餐半小时》入选1980年全国优秀短篇是板上钉钉的事。
过完年,京城的天气开始一点点的回暖,昼夜温差大,一到午间,阳光充沛,晒得人满头汗水。
“热死了这天。”
江弦擦一把汗,窸窣把外套褪下,打盆水擦了擦脖子。
坐在桌前,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沓稿纸。
春节前把去年的事情处理了个差不多,如今他终于能安心坐下来,写完【烤鸭】和【老字号】两条灵感合成的这部话剧。
他穿一件毛衣坐在桌前,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分外惬意。
他写的并不算快,边写边理解这部剧本,一直写到太阳落山,这篇话剧剧本终于完稿。
刚搁下笔,江弦就听到门被推开,是朱琳从北电回来。
江弦站起身,关心道:“冷不冷?”
“冷。”她哆哆嗦嗦,瓮声瓮气的抱怨:“这鬼天气,早上那么热,我琢磨穿的薄点,怎么晚上怎么这么冷。”
“你感冒了?”
“不是,鼻炎犯了。”朱琳搓了搓手,揉下鼻子,“这天什么时候暖和起来,真难受。”
江弦一琢磨,到春天暖和起来,还有沙尘、柳絮等着呢,相比之下,鼻炎冬天还算舒服点。
“先喝口热水。”
江弦拎起竹壳暖壶,倒一杯热水给她,又攥着她的手放到掌心捂了一阵子。
陛下手小小的,凉凉的。
江弦把她两只手轮番的攥进掌心,轻轻摩挲。
朱琳给他分享着在北电学习的事情。
“没想到李成儒同志还是个话剧演员呢,他老师是京城人艺的。”
李成儒早年学京剧,后来学话剧,拜了话剧演员董行佶为师。
“你们班那个李勤勤怎么样?”江弦打听。
“怎么了?”
朱琳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李勤勤长得挺打眼,不过人家有男朋友了.”
“谁问你这个了。”
江弦一本正经道:“她就再打眼,那也没我媳妇打眼啊,我是看她特别能闹腾,报名那天就风风火火的,招人烦。”
朱琳轻笑一声,“李勤勤是挺活泼的,这个女同志胆子也够大。”
“怎么了?”江弦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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