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活下来算幸运的,如今下棋,已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棋比江弦强,悟性却不如他,下一辈子棋,我都没悟出这個“何以解忧,唯有象棋”的道理...]

    创作谈四千字的内容并不长,周燕如花了十分钟看完。

    她将手稿放回桌子上,这动静惊动了对面的章德宁。

    章德宁满眼期待,“周老师,看完了?”

    “如何?”

    “很清奇。”

    周燕如用这个词语表达了自己阅读完的感受,“‘其生若浮,其死若休’这篇创作谈如果刊发,会吸引更多读者关注与喜爱江弦这名作者!”

    章德宁点头认同,“我还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咱们《京城文艺》以后按千字7元的名家标准和江弦约稿吧,他简直是...嗜财如命!”

    “最纯粹的作家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周燕如露出笑容,讲起桩趣事:“建国以前,鲁迅先生碰到家极为苛刻的书局,发稿子必须按实际字数计算稿费,标点符号则忽略不计,鲁迅撰文译书时,便故意不加任何标点,也不划分段落,每张稿纸都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篇。

    还有林语堂先生,总是被诟病一稿两投,同样的内容,他写一份中文的,写一份英文的,拿两份稿费。

    穷而后工,张艾玲都说:‘喜欢钱是因为吃过没钱的苦’,写作是一件会挨饿的事情,没有物质保障,怎么去搞艺术?小江呐...”

    说到这里,周燕如停顿了一下。

    她与江弦接触并不算太久,不敢说假以时日,他能比肩鲁迅、林语堂、张艾玲这些大家,但至少能从他身上,看到了朝着这些人趋近、靠拢的潜力。

    创作谈就不需要抠着字句修改了,江弦只简单的修改一番,便发表在了12月10日刊发的12期《京城文艺》之上,收获28元的稿费。

    这篇创作谈《江弦:写在‘棋王’后的一些话》,精准的搔中了读者的内心,一经发行,便激起阵阵喝彩,迅速收获读者们的热烈追捧,引起很大反响。

    12期《京城文艺》的销量都跟着暴涨,涨势虽不如上一期喜人,但也未逊色太多。

    与江弦共鸣的世俗之声,占据了舆论高点。

    但也招来些评论者的指责,斥江弦为“小痞子文艺”。

    文学乃是鼓舞人民志气的伟大事业,是文化人的精神家园。

    怎么可以是其赚钱的工具!

    1978年12月的下旬,京城开始被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所笼罩。

    每个人都在关注“两刊一报”,积极的讨论新口号、新决策、新机构...历史,在这一刻迎来转折。

    与此同时,京城一间六平米的农舍里,7个年轻人不眠不休的刻板、印刷。

    一场离经叛道的风暴马上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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