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骂咧咧的走在后面,楚颐故意磨磨蹭蹭的等到其他人都走到前面去了,才走到他旁边去。

    “小叔叔,”她扬起了一个带着满满恶意的笑容:“以后可千万不要打我们家的主意哦,毕竟,我娘亲可是上了族谱,能继承家产的。”

    “不要想着欺负我们,”她笑嘻嘻的道:“不然我玩死你。”

    “妈·的!”

    楚二拐子骂了一声,原以为老三家死了男人,迟早绝户,那房子早晚是他的,没想到那寡妇竟然能上族谱,这就让他不好下手了。

    在他们村里,只要是族谱上没名,百年之后,绝了代,房子家产就都归旁的人了。

    如今他才发现,原以为这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没成想是个硬骨头,差点崩了牙。

    楚颐那偏心眼奶奶知道这件事之后,还上门来闹过几次,不过王翠梅也看开了,对这位苛刻的婆婆早已少了很多毕恭毕敬,见她来闹事,毫不惯着,直接拿话刺她,狠狠的出了这些年被欺负的恶气。

    入族谱是件挺大的事,那天族里大多数人都来了,王翠梅将自己收拾得很整齐,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能上族谱,看着二叔公提笔在族谱上写下她的名字,激动得不能自已。

    “娘,你开心吗?”楚颐问她。

    “开心,娘今天真是太开心了,”回来的路上王翠梅高兴得不能自己,她说:“从来没想过,我也能入族谱。”

    回到家,王翠梅又收拾了一些吃的,用篮子拎着上了山。

    她去了楚颐她爹的坟前,将吃的一点一点摆在坟前:“他爹,我带着两个孩子来看你来了。”

    她将两个孩子拉到跟前:“瑾娘都长这么大了,她现在可有本事了。”

    “这是砚安,也是个好孩子,是块读书的料。”

    两个孩子也跪在坟前,默默的听着王翠梅絮絮叨叨的讲话。

    她像拉家常一样,把最近发生的事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末了,像是想问埋在土里的丈夫一样,说道:“我把两个孩子都养得好好的,家里的的一切都很好。”

    她将一杯薄酒倒入土地:“他爹,你说稀奇不,今天我还入了族谱,你说稀奇不?”

    说着说着,眼泪就滚滚而下:“你说要是今天你就在我们身边该多好,我多想让你看看,写族谱那个时候……”

    这是一个女人的哭诉,随着薄酒倾倒,缓缓的渗进土里,好像要直达那阴阳相隔的丈夫耳边,道尽这么多年的心酸与苦楚。

    楚颐和赵砚安安静的跪着,默默的听着王翠梅哭诉,呜呜咽咽,又哀怨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