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脖子上的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喷洒。

    可是他的手仿佛脱离了他的身体,他根本抬不起手臂。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头颅在沿着平整的切口滑动,就欲脱落,他想要扶着他的头颅,好像头颅不离开他的脖子,他就不会死一般。

    雷雨交加中,他的身体在一瞬间碎裂,如同被切开的豆腐,散落一地。

    他的脑袋跌落在地,眼中难以置信和恐惧交加,他静静地看着自己四分五裂的尸体,无声地张了张嘴。

    那一双嗜血的双眼,渐渐暗淡。

    ……

    远处,山巅之上,两道身影并肩而立。

    二人身穿儒衫,头戴儒冠,正是书院的夫子。

    两人在雨中竟然不沾染半点雨水,落下的雨珠似乎碰到无形屏障,纷纷绕道而行。

    一人鬓角花白,下巴留有胡须,他手拿一把戒尺,正轻轻敲击掌心。

    一人头发乌黑,浓眉却眼睛很小,他藏于袖中的手指已然掐诀。

    就在二人准备出手之际,却看见那冲天而起,大如小山丘般的宝气烟消云散。

    定睛望去,只见鼠妖的身体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不见有任何人出手的迹象,那虽然只有炼气四境骨气境,因为成了半个土地,有一方山水气运加持下,勉强媲美炼气第六境洞府境的妖物,就已经惨死。

    二人环视四周,确认附近再无其他人,相视一眼,眼神中满是不解。

    出手之人手段诡异,以他们金丹,元婴的修为竟然也毫无察觉。

    手拿戒尺的夫子,手腕翻转,手中戒尺消失不见,开口询问道:“此地,可有其他书院夫子前来?”

    另一名手中掐诀的夫子,缓缓开口道。

    “未曾听闻。”

    只是,他袖中依旧保持着指诀,以便应对突发的情况。

    “难不成是他?”头发花白的夫子望向大坑百丈外,盘腿坐于雨中的少年。

    头发乌黑,浓眉小眼的夫子微微皱眉,注视片刻微微摇头:“他在你我眼皮子底下才踏入的草根境,怎么可能无声无息间,杀死陈对丫头都吃了亏的啃神鼠?”

    ……

    刘羡阳盘腿而坐,紧闭双眼。

    他微皱眉头,嘴角渗出鲜血。

    忽然,他睁开双眼,身形摇摇晃晃,就要一头扎进泥水里,他连忙用手撑住。

    只是胸口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剧烈咳嗽,此时他面色惨白,仿佛一个命不久矣,身患绝症的病秧子。

    土地去而复返,从刘羡阳身边的土里钻了出来。

    张力连忙来到刘羡阳身侧,把他搀扶起身。

    刘羡阳终于止住咳嗽,笑问:“安顿好了?”

    张力点点头,然后小声询问:“仙师,解决了?”

    其实,作为此地的土地,那只啃食了他大半金身的耗子刚一身死,他立刻就感觉自身的修为和金身正在一点点恢复。

    他开口询问,无非是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