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难忍,夜不能寐时,她就会望着窗外那迎风挺立的冬梅,借着梅花的坚韧,一天天苦撑下去。

    后来,冬梅凋零,她也被陆逐波一家的冷言冷语折磨得心力交瘁,最后含恨离世,再也无从知晓那个为她种下梅花的年轻人后来的境遇如何。

    就当作是偿还了前世那几株冬梅的情分吧。

    蔺归澜前往了与寿堂。

    陆老夫人早上听说陆逐波昨晚依旧在前院过夜,觉得他太过糊涂,脸色十分难看。拉住蔺归澜的手时,却又迅速换上了和蔼的面孔,问道:“归澜,你这是要去拜访郭娘子吗?”

    “是的。她过去与我祖母交往颇深,我在闺中时,也曾得到郭娘子的指导,可以说她是我的老师。听说老师身体不太好,我想去看看她。”

    陆老夫人皱起眉头:“但我听说那位郭娘子……似乎一生未嫁?”

    女子自己决定不婚嫁,违背了伦理常规,是世俗难以接受的。

    更有甚者,有些表面声称不嫁的女子,私下里却做着不光彩的事情。像侯府这样的家庭,绝不敢让家里的女性与这类妇女有来往。

    蔺归澜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淡淡地说:“老师品行高洁,深居简出,一生致力于研究家族遗留的书信,并偶尔指导一些清廉官员家的女弟子。虽然未婚,却是一位忠诚、孝顺、高洁的人。”

    陆老夫人出身贵族,哪里懂这些文人的事情。

    但孙子如此冷落孙媳妇,如果她也过于严厉,恐怕蔺归澜将来会心生不满。偏偏她年事已高,无力管事,儿媳卫氏又不够强势,陆家离不开蔺归澜。

    她口气缓和下来,笑着说:“既然是你的老师,去探望是应该的。”还让人准备了一份薄礼一同带上。

    蔺归澜领着仆人,轻手轻脚地从北忠侯府出发了。

    马车里,浮花疑惑地问道:“夫人,郭夫人什么时候身子不舒服的呀?”

    蔺归澜回道:“哪有不舒服的事儿。”

    浮花一听,愣了一下:“没这回事?那咱们出门是为的……”

    蔺归澜淡淡地说:“他都这样对我了,我还要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跟着他不成?”

    这话一出,浮花更吃惊了,和桃叶两人互相看了看,眼睛里满是不解。

    “夫人,您、您这是打算怎么办呢?”

    蔺归澜只是闭眼浅笑。

    两个丫鬟很快镇定下来,作为陪嫁丫鬟,无论夫人要做什么,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们也会跟随左右,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