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头!

    他身体侧贴着靠窗的那面墙,面对着她,俊眉冷沉,目光警惕而愤怒。

    “别冲动,你先把锄头放下。”许凉芩看着月光下那冷锐锋芒的锄头,咽了口唾沫。

    这美男至于怕成这样吗?

    把她当什么人了?流氓?痴女?

    “许姑娘,你为何这时候进来?”沈越贞没有放下锄头,只放下了一只手,忙拢紧自己还未系上的中衣。

    他的确将她当成了流氓。

    原本心神全在窗子这边,当那古怪动静刚出现的时候,他便去外边拿了锄头,只等那贼人过来,他便一锄头铲死!

    却没想到,许凉芩突然闯进这屋里,他尚衣衫不整,不是想偷看他还能是什么?!

    “你误会了,进门前我喊了一声的。”她立马解释,同时将小陶罐放在了屋里小方案上。

    许凉芩想通了关窍,怪不得当时屋里没有人应,原来沈越贞是在听外面动静去了。

    “原来如此,抱歉,我误会你了,二丫。”沈越贞放下了手中锄头,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没事,这是外伤膏药,你先用着,我去看看外面的动静。”许凉芩指了一下小陶罐。

    她转身退出正屋,在大堂墙根也拿了把锄头,飞快往后院奔去。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的,敢动她大力二丫的家!

    沈越贞等她身影消失,脸上的歉意立马收敛了起来,他当然不是放下了所有戒备,只是为了迷惑许凉芩罢了。

    是好心收留还是别有意图,且再看看吧,沈越贞又去看了看自己的书袋,眼底闪过嘲讽。

    他检查过,其他东西都还在,只有金银财物不见了。

    不是许凉芩拿的还能是何人?

    在这穷乡僻壤的,他不追究她胃口大,就当她索要救他的报酬,这是默认的心照不宣。

    只是接下来他还需养伤,她拿了财,就该好好招待,可若是还想劫色……

    沈越贞又拿起了锋利的锄头,面上只于狠厉与冰冷。

    他没有武艺,身上多处皮外伤,真到了他猜想的境地,要想除掉那个村姑,还得好好思考如何一击必中才是。

    “啊!”

    一开始出现古怪声响的窗外篱笆处,传来一声陌生男子的惨叫。

    然后是许凉芩凶狠的声音,“张老头,你敢偷姑奶奶头上来了!”

    “许二丫,你个没教养的丫头,爷爷我过来拿点你们小辈的东西怎么了?听说最北边的难民乱军要过来了,烧杀抢掠,到时候一粒米都不会剩。”

    许凉芩声音讽刺,“所以?”

    被叫张老头的唉声叹气,“所以我这可怜的老人只是想在逃荒离开之前,想拿点活命的东西,一点点而已,你这也要计较吗?”

    “我不打你,赶紧滚!”

    “呸,活该你被落下,过几天等着被乱军烧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