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孩子后,尤利娅患上了严重的精神问题,一点小小的响动都能让她心脏骤停,头痛欲裂。
她乞求丈夫,想想办法,她听说邻居去新纽伦特找到过解决这方面问题的专家,她当时一边哭泣一边亲吻丈夫的手,她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孩子,那个还未见面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可怜孩子。
“呜呜呜。”灶台上的水壶发出水开后的尖叫。
“尤利……娅!尤利娅!”二楼传来了老珍妮的嘶吼,水滴也跟着簌簌从天花板落下。
可怜的尤利娅捂着头缩到墙角,像只受了惊的鹌鹑抖个不停。
……
刘永禄戴着自己的棕色宽沿礼帽出了旅店。
他现在心情很糟糕,因为旅店提供的午餐伙食是黑面包,番茄豆子,烤土豆萝卜和一杯黑咖啡。
介地方人的人都是和尚庙出来的是嘛,少林寺吃的也没这么差啊,破黑咖啡喝着一股刷锅水味儿。
中午要能来碗捞面再来瓶冰红茶就好了,他此时无比想念曲艺团门口的小饭馆。
走在珀尔茅斯的街上,刘永禄裹紧了风衣领口,海边的海风带着寒意直往他脖子里灌,他哆嗦着左右张望,寻找着猪头酒吧。
朝着码头的方向一边问路一边走,酒吧还没找到,倒是让他找到了一个卖鱼的摊子。
看见鱼摊,刘永禄眼前一亮,在外闯荡的天津孩子,最能抚慰心灵的可能就是那一盘熬(nao一声)带鱼。
从旅店出来前他还专门问了老福伦森,旅馆后面的厨房是开放的,只要住店就能随便用。
卖鱼的摊主是位四十多岁的落魄中年人,长脸,络腮胡子,神情麻木,左耳的耳朵不知什么原因少了一半。
鱼摊上码着各类死鱼,大部分鱼刘永禄都叫不上名来,其中有一种小鱼长得格外奇怪,它们身形细长,头很大,牙齿尖锐,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嘴里长着密密麻麻的吸盘,吸盘末端还有海葵触手般的粉色肉芽。
“师傅,咸带鱼嫩么卖的?”
刘永禄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先和摊主打了个招呼,但摊主只是把目光缓缓移向了刘永禄,没有开口。
哦,耳背。刘永禄连比划带说又重复了两遍,摊主才抬手给他指了一个角落,嚯,一堆咸带鱼得有十好几条。
“啧,不错啊,够宽的,给我幺(计算重量)两条。”
摊主机械地从摊子底下拿出了一张报纸,随手包了两条带鱼递了过去。
“1磅85便士。”声音干涩沙哑。
这物价还行啊,要不说吃海货就得来海边呢,出门之前刘永禄数了数钱包,自己兜里差不多有16磅。
“师傅,别1磅85便士了,我给您两磅,再饶(送)我两条。”
见那个摊主还是一副死眉耷拉眼的倒霉德行,刘永禄放下硬币,接过纸包,干脆自己下手了。
他也不好意思拿人家带鱼,就从手边上抓了两条小鱼丢进纸包,其中就有一条是那种嘴里有吸盘的怪鱼。
“走了师傅,好吃下次我再过来买。”刘永禄嬉皮笑脸地摆手。
而那个鱼摊摊主竟也一反常态,咧开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朝他冷笑。
嘿,要不说人跟人的关系得处呢,这不就混熟了嘛,咱这社交能力揍是强,刘永禄还美呢。
转过鱼摊,就看见了猪头酒吧的招牌,这酒吧就开在码头旁边,地方拥挤,酒也劣质,不过胜在价格便宜,下了船的水手船工都习惯来喝上两杯。
推开木门,刘永禄拎着自己的带鱼左右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