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因为那根本不是美狄亚的声音……

    那声音难以形容,有一种中性的美,词句念到急促时犹如男童般高亢尖锐,念到舒缓时又如老妪般嘶哑低沉。

    朵拉将目光再次投向美狄亚,只不过这次她注意到,镜子中的脸竟不是美狄亚的面孔!

    那是一张纯白的面具,是面具吗?她拿不准,但如果不是面具又为何有那么一张苍白的难以名状的古板面孔。

    两缕水银般的液体出现在美狄亚的肩膀处,那液体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轨迹向上蔓延。

    最后液体形成了一双枯瘦人手的轮廓,死死掐住了美狄亚的脖子。

    她却浑然不知,只是继续着她的低声吟唱,乐在其中,完全沉浸在了一种跨越了所有艺术形式的歌声中。

    那旋律朵拉也从没听过,它和摩西萨德任何的戏剧都有所不同,音节排列违反常规,但仔细品味却又大有道理。

    苍白的面孔,银色的枯手,她本该逃跑的。

    但歌声中她却只能站在原地发抖战栗,口中弥漫出一股粘稠的苦涩味,这是朵拉所经历过最漫长的三分钟。

    终于,歌声停止,美狄亚转身望向她。

    银色的人手渐渐退去,彷佛没出现过一样,镜子里的白色面孔也消失了,朵拉却心生遗憾,遗憾不能看到面具下的真面目。

    美狄亚没说什么,而是缓步走向朵拉,朵拉此时脑子才恢复了清醒,抢过衣帽架上的手提包飞奔出了剧院。

    自己一定是疯了,刚才都听到看到了什么!?

    回到家的几天里,她经常能在镜子中看见那张苍白的面孔。

    浴室里,卧室里,更衣间里,只要她对着镜子就会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天的画面。

    镜子里的面孔戴着黄色的兜帽,兜帽上插着杂乱的枯干枝条,她想让视线挣脱控制,但反而却深陷其中。

    其中有一次她甚至感觉自己即将看穿白色的面具,好在邻居的敲门声及时响起,才打断了她大胆的僭越。

    邻居说每天晚上都会听到她在屋内排练,已经影响到了别人的休息。

    排练?朵拉瞪大双眼,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公寓里排练了。

    下一秒她恍然惊醒,瘫倒在地,银色的手恐怕也在自己身上显现了,当自己凝视镜子中苍白面具时,面具也在蛊惑自己。

    “朵拉小姐,朵拉小姐,可以上台了吗?查普曼先生在催了。”

    化妆师的呼喊又把朵拉拉回了现实,她晃了晃头站起了身。

    ……

    舞台的幕布再次被拉上了,空旷场地内的灯全部熄灭。

    下一秒,多盏垂直的射灯在幕布后亮起,台下的观众们借此能看到布后的一道黑色倩影。

    黑色影子身处高空,她不断变化着动作展现着自己身体优美的原始线条。

    身体随着悬挂她的机械慢慢坠落,音乐声响起,朵拉慵懒优美的歌声也从帷幕传了出来。

    台下的观众尖叫着,吹着口哨,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朵拉的绝世表演了。

    多么匠心独运的登场方式,查普曼点燃了一根雪茄满意地笑了笑,朵拉以后就是红车间的摇钱树,人们都会为之神魂颠倒。

    眼前的这位瑞奇先生不就是这样嘛?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歌声唱到高潮处时,幕布拉开,朵拉穿着一身异域风情的黄色舞娘长袍登场了。

    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伴舞女郎,她们都穿的更裸露,更直接,更具暗示性。

    但不管她们怎么舞蹈,怎么卖弄风情,都无法把观众的视线转移一分一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