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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听起来像是在树林里穿行,枝叶拨动。
隐约有一个声音在喊:“师姐,这地方好像有!”
陈蝉衣回了声:“知道了。”
她又问许珈毓:“你这几天是在临海,还是去别的什么地方?地址给我,我去找你。”
“行。”
许珈毓翻了翻自己的日程表。
她有个习惯,爱把东西都分门别类归好,就连外出的时间都很固定,一旦有人打破了这个规矩,许珈毓会非常难受。
“一种典型的强迫症。”陈蝉衣曾经这么说。
然而许珈毓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在她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像是病症时,它就已经存在了。
照着日程表上的提示。
许珈毓说:“我过两天要进组,进组前一天会去看我爸。你可以去剧组找我,我们在南水湾那里,我把地址发你微信。”
“好。”
又说了几句,她挂了电话。
屋子里依旧很安静,窗外的雪飘一阵歇一阵,却一直没有断绝的迹象。
电视新闻报道,这是海城三年内第一场大雪。
许珈毓晚上没胃口,裹了外套去楼下,随便打包了点面条回家吃。
她放了许多辣。
然而鼻子不通气,这辣吃起来也没滋没味。
家里很冷,暖气也坏了。许珈毓前天联系了一个师傅上门来修。
不过人家说这是线路老化的问题,一时半会修不好。
许珈毓生病了也不太想见外人,就自己去楼下超市,买了个小太阳回来烤。
她身体毛病是畏寒,常年都是四肢发冷。小太阳正好烤着她的膝盖和脚,许珈毓觉得凑合对付还行。
唯一的缺点,是静。
家里太安静了,许珈毓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伦敦,还是已经回了国。
她没办法,最后只好把电视打开,专门放一些综艺节目和小品之类,让家里增加点人气。
就这样病了几天,到了去剧组的前一天。
许珈毓清晨很早就起来,收拾好了背包,装了些食物和水,准备前往湖市。
那是她的老家。
下楼的时候,许珈毓看见一辆车停在门口。
她顿住脚步。
车窗开了一半,江泊雪冷硬的脸庞露了出来。
许珈毓愣了一瞬。
几天不见,他神色漠然如常。
外面大雪还在下,男人靠在那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薄唇轻抿。
视线淡淡落在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没有休息好,许珈毓瞥见他眼下,有淡淡青色。
听到动静,江泊雪回过头。
他的视线慢慢聚焦,落在她的脸上,停顿片刻,转而扫向双肩包。
“去哪。”他先开口。
声线有些粗粝,不似往日那么低沉磁性。
许珈毓沉默了一会儿,喉咙滚了滚,最后吐出两个字。
“回家。”
她看着江泊雪,眼睫轻颤,难得有些紧张。
她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再次见到他。
那夜在海庭,她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没有想过,他会找到自己楼下来。
许珈毓不自觉抿了抿唇。
江泊雪这个人,许珈毓对他的评价,挺冷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