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缓了动静。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闯入一个女郎的寝居有多么“冒昧”“不合规矩”。

    藕荷色的绡纱微微垂落,宁离裹在厚厚的被褥中,衬得脸颊小小,苍白消瘦,脸颊的伤痕已经由红变青,隐隐透着紫色,浓密纤长的睫毛卷翘起好看的弧度,唇色……大约因为发热的缘故,有些殷红干燥。

    她睡得正酣,孟岁檀的步伐并未打扰到她,她看起来很冷,被子盖住了半边下巴,孟岁檀忍不住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褥。

    刚刚的怒意丝毫又散去了。

    孟岁檀垂眸看着她,她真的瘦了很多,比起三年前的圆润明亮,几乎模样大变。

    是在寺庙过的不好吗?

    他有派人去守着,但是为了不刻意关注她,漠然的告诉侍卫说若非重要之事,不必来告诉他。

    他视线一撇,落在了宁离无意露出的手背上,原本细嫩的手背布满了红肿和抓痕,完全不复以往那般纤细修长的样子。

    心里似乎有根弦一般轻轻的被拨动,她说是抄写佛经所致他便信了,如今细细的一瞧,才发觉有多严重。

    要抄写什么样的佛经才能让她的手成了这副模样,他记得她很怕疼,体质原因宁离从小就很容易留一些印子,还特别怕疼。

    孟岁璟稍稍捏她一下脸都能哭的背过气去,怎么如今是一身的伤,孟岁檀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些堵塞,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也怪他,自她回来,他有意无意的避着她,以前恨不得吃穿住行都安排妥当,如今却怕给了她一点妄想,便不再伸手。

    左右不过是在府里,要是有下人敢见风使舵,怀泉自会替他料理。

    没想到是宁离自己不愿意了。

    他站在床边微微有些走神,宁离却感受到了视线,微微一动,孟岁檀回过了神儿,察觉人要将醒,倏然别过了身,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行动竟有些匆忙急切。

    宁离睁开了迷蒙的眸子,微微喘了口气,在病中做的梦也是光怪陆离,憋的她胸闷,身子一直紧绷着,哪怕再厚的被褥也无法让她安心。

    尤其是视线触及到了那一抹端方的身影。

    她微微凝滞,缓了好半天,而孟岁檀却并未看她,敛了敛袖子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茶,却没想到茶壶空空,根本倒不出水来。

    这阿喜怎么当差的,连热水都没有。

    “孟……大人?”宁离不确定的喊了一声,是孟岁檀?自己睡迷糊了吧,他怎么可能来自己的屋子里。

    “醒了?”孟岁檀像是才发现她醒了,面容又恢复了克制漠然的样子。

    还真是他,宁离吃了一惊。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索性衣裳完好,她也没有多不自然,恹恹的问:“孟大人怎么来了。”

    她现在是一点都没了亲近之意,兄长也不唤了,礼也不行了,语气没了热忱也没了恭顺。

    孟岁檀无来由的有些不快。

    他以为只是那日他说话太过分叫宁离不高兴了,这确实是他的错儿,但碍于面子,他始终无法低头道一声抱歉,才导致宁离还在怄气,疏离的连兄长都不唤。

    二人间有误会,误会会导致隔阂越来越深。

    这不是他想要的局面。

    孟岁檀叹了口气,“病好些了?可还有难受的地方?”

    他语气算得上难得的温和,可在宁离看来,却是别有用心。

    “还好,脸疼。”她扯了扯嘴角,感受到了脸颊的肿热。

    “我知道,昨日的事并非你有意,母亲也做的确实不对,不该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只是她难免是急火烧上了头,你放心,我不会再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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