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离眸中划过一丝诧异,随即有些似笑非笑。

    “宁离投机取巧惯了,此事让妙瑛见笑了。”岑氏头昏脑胀,她知道宁离向来喜欢投机取巧,耍小聪明,没想到之前的跪祠堂和打手板根本没让她长记性,如今还敢重蹈覆辙。

    宁离蹙起了眉头,想插嘴解释时,余嬷嬷进来通报:“郎君过来了。”

    说话间孟岁檀进了屋,一袭靛蓝圆领襕衫,风姿皎然,风尘仆仆的模样俨然是刚刚下值,看见满屋子的人气愤凝肃,又见宁离垂着头坐在一边不自觉拧起了眉头。

    孟令臻拱火:“兄长来的正好,你快来瞧瞧,宁离竟拿了仿画来给祖母。”

    “徐老这般风骨峭峻,幸而今日被谢阿姊给看出来了,不然被这样一个小女郎玷污了名声,传出去我们孟氏门楣的清誉还如何维持。”

    谢妙瑛闻言不免露出轻蔑之色,轻掩着袖子垂眸,原以为被孟岁檀放在心头的表妹是怎样的人物,如此看来,就是个装腔作势、愚不可及的女子。

    岑氏暗自气恼,痛骂孟祭酒,都是他干的好事干的好事,好心把这祸害叫回家来,可瞧见了,分明就是个小白眼狼,丝毫不顾念孟府养育之情,耍的小聪明颇有手段。

    莫不是想借着徐老的名声,谋求名誉,今日是试探,若是没人瞧得出日后岂不是愈发猖狂,岑氏忿忿斥语,深觉宁离就是个祸患。

    宁离面对千夫所指,觉得有些荒唐,准备开口解释,孟岁檀却蹙眉睨了孟令臻一眼,呵斥:“行了,越发的不积口德了,都是一家人,这般摆弄口舌是非,还有没有规矩了。”

    孟岁檀的斥责直指孟令臻,他方才在门口自然是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些头胀,他眼里自来容不得沙子,处理这种事倒算得上刚阿不正,孟令臻脸色一白,万没想到兄长会把矛头对准她。

    “本来就是宁离做的不对,还不许说了。”孟令臻有些不情愿,仗着祖母和母亲在顶撞了孟岁檀一句。

    “孟令臻。”孟岁檀警告性的看着她。

    “臻儿心直口快,你这是做甚,谢娘子还在,倒是摆起脸色来了,为着一个外人,有必要吗?”岑氏忍不住呛道,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家人脸面这还是头一次。

    “就算宁离有错,孟家也不允许同辈互相敌视。”孟岁檀淡淡回视,他坐在那儿,身躯挺直,眉眼下压,凌厉肃然的气势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华美的外表,岑氏自然呛不过帝师,她也不止一次被自己儿子下脸面,闻言有些讪讪。

    而宁离心跳声有些咚咚,她不想给自己期望,孟岁檀只是本性如此,并不是在为她说话。

    但孟岁檀并未看她,只是凝视着孟令臻和孟令安,淡淡的不容置疑:“同宁离道歉。”

    这话一出,饶是宁离也愣了愣,偏头看了过去,男人眉眼刚肃,俨然一副不偏不倚的模样,叫她恍恍的忆起了曾经他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高大挺拔,像一堵墙。

    孟令臻面色一变,大喊:“凭什么。”

    谢妙瑛也挂不住笑,站出来打圆场:“都是女郎间的龃龉,孟郎何必掺和,许是过两日就和好了,何必闹得这般严重。”

    “女郎间的龃龉,难道就是奔着毁掉对方名声去的?今日是在自家人面前,那明日呢?去了外人面前也是这般?这般行事不考虑后果,我是对你管教太松。”

    谢妙瑛听着他把自己划为了自家人,心头一悦,便不自觉附和:“孟郎说的也有理。”

    “想来母亲和祖母为了日后孟家的脸面,应当不会埋怨岁檀管教他们罢。”孟岁檀眼皮一撩,无差别攻击。

    孟令臻眼里已经含了泪花,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妙瑛,转而看向孟老太太和岑氏:“母亲、祖母。”她期望有人给她做主,但对上了孟岁檀的视线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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