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四肢无力。
一个不留神,“噗通!”这年轻人僵弱无力,跌倒在一片水洼之中,四溅的水滴,惊到了其他逃荒的路人。
一个年纪稍大的婆婆本是好善,但仔细看过,不禁说道:“看这身戎装,就是个胡儿,不是羯人,就是匈奴,可别多管闲事。”
路过的流民,对这个胡装的年轻人,视若无物,麻木不仁,纷纷向岸边渡口而去。已经疲惫不堪的年轻人,趴在水洼中,如同将死之人,一动不动。
战乱之秋,世态炎凉,眼看这个番兵奄奄一息,只见一个书生打扮之人走到近前,停住脚步,赶忙过去搀扶。这书生与众人有所不同,此人身高八尺有余,年纪不到四十岁,长得白白净净,俊朗洒脱,留着八字胡须,发缵扎着一根象牙白簪,一身蓝白色的长袍,腰扎嵌玉大带,足下薄靴,单肩背一小包袱,整个人干净利索。
与众不同的是还牵着一头毛驴,古时战乱,牛马驴骡都是战争资源,无论谁家饲养,终是收缴充军。再看驴背上除了担着些行李,还有一筐书简,像是个读书人,但是担子上还插着一根齐眉棍,可见此人不仅是读书人,说不定还精通武艺。
“这位兄弟,不远千里,跋山涉水,不可丧身此地呀。”这个书生扶起那个番兵,架到驴背上,驮了那个番兵,继续前行。
走了一段,那番兵似乎缓过神来,见自己横搭在驴背上,有气无力说道:“敢问壮士大名,今日救命之恩,日后也好报答。”
“我乃一介书生而已,姓郭名斁[yì],你一个番兵,往汉人地界逃难,谁敢收留你?”
“在下司马勋,可我也是汉人,蒙先生救命之恩,标下没齿难忘。”
郭斁道:“壮士不必多言,我虽书生,重侠好义,前方树下,到是阴凉,同去歇脚。”
走到路边树荫,郭斁把疲惫不堪的司马勋搀扶下来,又把毛驴牵到树下系好缰绳,掸了掸旁边一块青石,两人坐下。
郭斁从行囊之中,拿出一个圆饼,递给司马勋充饥,问道:“司马壮士,既然渡河逃亡,为何戎装在身,番兵打扮,这若到了南朝,岂不被抓?”
司马勋道:“实不相瞒,小弟司马勋,字伟长,河内人氏。本是大晋皇亲宗室,只因中原大乱,两京失守,抓去充军,做了番兵,保得性命,伺机南下,求归故国。”
“皇亲,敢问贤弟,是哪宗皇亲?”
“曾祖父乃济南惠王司马遂,家父乃是略阳太守司马瓘。”
郭斁作揖道:“贤弟身世,竟是大晋皇室宗亲,失敬失敬。”
“兄台多礼,敢问郭兄意欲何往?”
“我本一介书生,早就听说祖约、苏峻招募豪杰,起兵伐逆,问罪权臣庾亮,故而投效苏、祖二人。”
“祖约何人,未有耳闻,还望赐教?”司马勋问道。
郭斁道:“祖约乃是名将祖逖之弟,祖氏一门,报国忠良,只可惜大晋江山,被国舅庾氏一门,把持朝政,偏安江南,外戚当权,陷害忠良,误了社稷。”
司马勋点点头:“原来如此”
只见几匹战马嘶奔,马上的官军,顶盔穿铠,一副落荒之态,与流民相向而行。为驱散挡路的流民,几个官军高喊道:“响马劫官银了!响马劫官银了!”
众人这才明白,前方有山贼土匪,打劫了官府的官银。老百姓四散而乱,踌躇不前,紧接着是一队跟随马匹落荒而逃的散兵,丢盔弃甲,慌不择路。真可谓:
山河半壁路难平,走到他乡又遇兵。杀富济贫成侠气,劫官助众起豪情。
北来南国别离恨,西入东朝寥落惊。万众流民万般泪,乱世英杰乱中行。
大道上的流民纷纷驻足,众人交头接耳,前方又有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