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面大海,说道:“北面晋军,有横山阻隔,犹如天险,本王大可不需顾虑;但东面大海,倘若晋军再派一支水师,包抄过来,又该如之奈何?”
“大王无需顾虑,巴江海滩,淤泥遍布,必须涨潮时登岸,但一月之间,只有月圆之时,才能涨潮。所以登陆,只能等月圆。”
范佛点点头,说道:“每逢月圆,务必差遣探马,沿岸察看,不可使晋军在涨潮时登陆。”
眼看日暮西山,这晚月亮出来的还早些,范佛仰目苍穹,一轮弯月,高悬当空,久久凝视,那轮明月,光洁清淡。
大将黎仲太道:“今晚之月,弯若细镰,若等月满,尚需时日,大王安心歇息便是。”
范佛道:“传令下去,在横山各个隘口,扎满木栅,严密阻挡,不可使晋军跃进一步。”
“末将遵命。”黎仲太道。
北部湾洋面,风平浪静,夜色漆黑。桓豁、胜含所率舟师,趁夜色兵临巴江口。站在船头,胜含指着海岸说道:“大将军且看,前面便是巴江海岸,淤泥覆盖,落潮之时,难以行进。”
桓豁道:“淤泥既是屏障,又是良机,我军不易进,蛮兵也难防。”
此时,胜含仰望星空,弯月如镰,胜含道:“所有柴草,都已备好,大都督无需多虑,今夜登陆便是良机。”
桓豁道:“好!传令各船,火速登岸,柴草铺路,不得延误。”
战船用火把发出旗语,昭示各船,铺柴登岸。晋军将士背负柴草,覆盖淤泥,压实之后,又覆盖草垫子,绵延十里,形成通途。柴草路铺好,天已放亮,两万水师,陆续登岸,沿着柴草路大举进兵。人马交替,畅通无阻,真见得:
退潮方得淤泥糊,十里薪柴平暢途。
镰月绕弯横山背,繁星如炬点荒芜。
两万大军,连带马匹辎重,全部踏过淤泥,又是耗去一日光景。等到次日晚间,登岸水师,到达横山山脉。
横山大营的灯火,夜明如炬,山上营垒,不时有巡逻兵卒,远远望见,大都督桓豁道:“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口含枚草,不可言语,所有马匹,绢布裹蹄,熄灭灯火,轻声疾进,万勿惊动半点。”各营领命,晋军屏息而进。
抵近林邑大营,桓豁、胜含、夏侯澄三人反复观望,广州刺史胜含道:“今夜劫营,天赐良机,万不可失。”
“好!”桓豁道:“传我将令,命夏侯澄为前队,我主中军,胜刺史押后,连夜攻寨,不得有误。”
“得令!”夜半三更,夏侯澄率兵入营,熄灭火把,借着星光,一支响箭射入半空,哨声刺耳,划破夜色,顿时杀声大作,伏兵四起。
火把如炬的林邑大营,身在明处,还未看清哪里涌来的晋军,四面木栅便被纷纷推倒,两万晋军蜂拥而入,点火劫营。烈焰之下,晋军杀声震天;寝帐之中,蛮兵葬身梦乡,再看横山连营,宛如火蛇,夜如白昼一般。真见得:
蛮营夜袭借星辰,战火绵延照影轮。灰烬随风潇散落,荒丘乱伐血渐巾。
横山脚下驱驹马,镰月锋头斩敌身。擂鼓遍传南界路,几番远涉几征尘。
桓豁率兵登陆,包抄了横山背后,连夜起兵,火光映红横山,在横山之北,司马勋、邓遐、朱焘等人也被惊动。看着横山之上,火光冲天,杀声不觉,司马勋大吃一惊:“我未传令,哪营人马,攻上横山?”
邓遐言道:“山寨大乱,必是大都督水师绕海登岸,司马将军此时发兵,蛮兵必然腹背受敌。横山大营,一战可破。”
“原来如此,”司马勋大喜:“破敌良机,全在此时,立刻点兵,南北夹击,何愁不胜。”
司马勋、邓遐、朱焘、朱序、温放之、灌邃等人立刻集合兵马,分做数营,沿着横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