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又见郗愔站了出来,郗愔出身也是显赫,乃是已故太尉郗鉴之子,郗愔如今官居光禄大夫。郗氏地位,虽不及王、庾、谢、桓四大家,但也是江东有名的大户。

    郗愔道:“历年朝廷征战,郗氏一门,多有捐助,供给钱粮,有功于朝廷。若论功绩,也当免除郗家,收取白籍流民的税赋,补偿郗家的捐助。”

    车胤道:“郗大夫收容流民,自收税银,拿着朝廷本该收的银子,再捐给朝廷,还要再拿朝廷的银子,抵扣捐助。这是何道理?皇粮国税,必归朝廷,岂容拿着官银买卖人情?”

    “我.....”郗愔本是爱财收敛之人,听了这番话,无理难辨,也无话可说。

    见车胤言辞犀利,舌如利刃,几大门户皆辩驳不过,彭城王司马玄这才说道:“本王收容流民多矣,赐予良田,为朝廷分忧,养育子民。收些税赋,有何不可?朝廷应当体恤臣子,以保皇室尊贵。”

    车胤道:“王公贵族,已有俸禄养活,再私养流民,私收税赋,如何对得住朝廷奉养?”

    “你......”彭城王哏了一下,又说道:“即便桓大都督,推行土断,但不从者多矣,你又如之奈何?”

    车胤道:“旨意不出太极殿,乃是抗旨不尊,论罪当斩,若无严刑峻法,岂有政令通畅?”

    “啊?”彭城王司马玄闻听此言,气得七窍生烟,勃然怒道:“车胤车武子,你何等官职,敢在本王面前,滥言刑法?”

    车胤躬身作揖道:“在下大都督参军,秉公而言,当仁不让,望彭城王恕罪。”

    “一个小小参军,竟敢喝令本王,目无尊卑,请陛下严惩!”彭城王道。

    晋帝司马丕道:“诸位爱卿,身世显赫,为一己之私,不尊圣旨,反不及车武子,令朕寒心。宣车武子留下,朕要当面请教,其余百官退朝!”

    众人一看皇上龙颜不悦,又被车胤说道一番,只得列队退朝。真见得:

    激辩群臣尽肝胆,舌如利刃挽狂澜。

    推行土断伤权贵,妙语连珠论战难。

    君臣在太极殿,不欢而散,阻止土断新制的上奏,再度送到崇德宫,太后褚蒜子看后也不得不召来晋帝司马丕。褚蒜子问道:“皇儿推行土断新制,已有数月,谏言奏疏,接连不断。”

    “那些个酸腐庸臣,只顾自保家业,心无社稷,更无天子,唯有桓温力主土断,愿使流民分地入籍。”司马丕道。

    听了桓温大名,褚蒜子是讳莫如深,她说道:“桓温虽有枭雄之气,却度量不凡,朝中臣子,盖不能比。”

    司马丕道:“桓温不但力主土断,还派车胤为使,前来奏报,并当堂舌战,辩的群臣哑口无言。”

    “车胤?听说荆州有个车武子的高士,囊萤夜读,才识过人。莫非这车胤......”

    “婶娘明见,正是车胤车武子,此人所见,不拘俗套,勇于革新,日后必为栋梁。儿臣想把车胤留在身边,辅佐朝政,推行土断。”

    “车胤现在何处?”

    “就在殿外候旨。”

    褚蒜子听了司马丕述说,心中十分赏识便传旨,令车胤进崇德宫进见。等了片刻,车胤匆匆来到崇德宫。褚蒜子打量一番,这车胤年方三十岁,正值华年之时,褚蒜子道:“车武子年轻有为,胆略非凡,辅佐天子相得益彰。”

    司马丕道:“太后已经恩准,留你在京做官,可愿辅佐朕推行土断,大治天下?”

    车胤作揖道:“微臣寒窗苦读,未得门庭赏识,若能出仕入朝,臣之夙愿,求之不得。但推行土断,非能臣可为,单用微臣,恐难以成功。”

    “满朝文武,皆是抵触不安,朕还能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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