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庾希站出来,举朝板作揖道:“启奏太后,陛下无子嗣,应以兄终弟及之制,拥立东海王为储君,监国天下。”

    众人觉得兄终弟及,理所当然,唯有车胤站了出来,举朝板道:“启奏太后,微臣以为东海王立为储君,还需细琢。”

    “为何?”

    车胤道:“据臣所知,早在数月之前,东海王已迎娶庾大将军胞妹为妻。”

    “那又怎样?”庾希道。

    “东海王大婚,令妹庾道怜应册封王妃,为何低调行事,也不上报朝廷。”

    庾希道:“东海王生性简朴,不爱奢靡;小妹庾道怜家风甚严,不敢铺张。两人勤俭持家,不贪恋富贵虚荣,两情相悦,这有何不可?”

    车胤道:“家风甚严?大将军为何不说,庾道怜是大将军的亲妹妹,大将军又是东海的亲表叔,令妹与令侄,喜结良缘,有伤风化。倘若庾道怜册封皇后,岂不被天下笑话?”

    “自古兄终弟及,乃是祖制,谤议东海王家事,你是何居心?”庾希问道。

    车胤反唇相讥,问道:“大将军不守礼数,纵容近亲悖伦,又是何居心?”

    两人各执一词,争辩起来,眼看越吵越烈,褚蒜子道:“二位卿家,不必争吵,拥立储君,事关祖制、礼教,哀家自会斟酌。陛下尚在,此事再议。”

    褚蒜子喝止了这次朝议,皆因很多人对东海王的畸形婚姻,不甚了解,庾希的心思,被车胤当堂拆穿,心中自然窝火。退朝之后,便往崇德宫求见。

    褚太后刚回到宫里,小太监便跟了过来,作揖道:“启奏太后,护军大将军庾希求见。”

    “在朝堂之上,不曾吵够,还跟到崇德宫来。”褚蒜子道:“宣大将军进见。”

    庾希作揖道:“太后,今日朝堂之上,车胤谗言,太后万不可听信。”

    “为何?”

    “太后莫忘,车胤是何出身?乃是桓温麾下,桓温把车胤举荐到朝廷,一来监听政事,二来窥探陛下、太后,实乃奸臣爪牙,绝非为了江山社稷。”

    褚蒜子道:“车胤其人,确系桓温一手提携,可东海王与庾道怜,近亲悖伦,也没说错,辈分都搞不明白,此事传出,岂不是一塌糊涂?”

    “古往今来,皇室血脉,亲上加亲,辈分虽有差别,但两人心心相映,有道怜相伴,东海王定可勤于政事,扫清杂念,绝不会做那无道之君。”

    “东海王、庾道怜是有血亲的两代人,这件事即便哀家答应,大臣们也未必能答应。”

    庾希作揖道:“太后,臣愿与车胤当庭再辩,以理服人,情真意切之事,又有何难言之隐,请太后恩准。”

    褚蒜子一看庾希丝毫不让,坚决拥戴两人姻缘。正好借着庭辩,让拥戴者和反对者,说个明白,看看东海王司马奕登基,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的表姑立为皇后。真算得:

    近亲成婚话来长,辈分差异野鸳鸯。

    人间谁不识禁果,皇苑之中尽荒唐。

    到了晚间,一弯明月当空,褚蒜子没能入睡,独坐院子,心怀顾虑,思量着拥立新君之事。水池倒影,映出一个丫鬟过来。丫鬟道:“启奏太后,车胤大人,深夜求见。”

    “这么晚了,让他明日再见。”

    “奴婢说了,车大人说有要紧之事,非见不可。”

    “唉......”褚蒜子叹道:“宫廷几多烦心事,都赶到今日了,让他来见吧。”

    丫鬟出去少时,便见一个小太监提着一盏灯笼,来到水池旁。褚蒜子问道:“车大人,这么晚急着求见,是为政事,还是为婚事?”

    “太后料事如神,微臣正是为东海王立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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