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至今,已近十载,褚蒜子北定中原之心,已沉积许久,如今燕国受灾,正是良机,又唤起了褚蒜子统一天下的夙愿。她说道:“哀家猜着,莫不是大将军庾希直言反对?”

    “正是。”

    褚蒜子道:“让皇侄登基,也是无人可选,唯有你血统最嫡,江山社稷,千秋万代,万不可大意。”

    “婶娘既然如此慎重,为何要让庾希在朝,而使桓温在外?”

    褚蒜子道:“国舅庾希,乃是外戚,外戚篡位,自古大忌,庾希必不敢谋逆;有庾希在朝,桓温拥兵在外,必不敢对皇上存有二心。而那桓温得罪者众多,不敢入京,皆因拥兵自重,一旦入朝,丢了兵权,难以自保。”

    “一山难容二虎,儿臣着实作难,国舅与桓温一旦反目,举兵相见,又该怎样?”

    “庾希主政京师,桓温拥兵在外,实力相当,打不起来。”

    “有太后指点,儿臣就安心了。”

    褚蒜子道:“不过,皇上症结,在于皇后,庾道怜与国舅庾希,一脉相连,此乃桓温大忌。”

    “那儿臣该如何对付桓温?”

    “皇上与皇后,是不伦之缘,近亲血脉,满朝诽议,无不如此。除非生下皇子,后嗣兴隆,以绝传言。”褚蒜子道。

    “儿臣记下。”

    褚蒜子道:“哀家不是让皇上记下,而是尽快生得皇子,若皇后不生,选妃纳嫔,也要有皇子。”

    “儿臣对天明誓,此生只许庾道怜,绝不花心。”

    “哀家知道你不好色,痴情一人,但是古往今来,子嗣不望,社稷难安。假使有朝一日,陛下万岁之后,谁人继承?满朝文武,虎视眈眈,旁系皇亲,跃跃欲试,子孙后代,关乎安危。”

    “婶娘教诲的是,儿臣尚在华年,定能生育儿孙,传承社稷。”

    褚蒜子也是盼着早日让司马奕生育儿孙,她说道:“北伐之事,良机难逢,皇儿不必多虑,也不必在乎庾希之言。哀家之见,正时北伐良机,但桓温两次北伐,无功而返,不能信马由缰,让他奏上军令状,。”

    “军令状?”

    “正是。”褚蒜子道:“桓温身居显贵,天不怕,地不怕,好歹是个要脸皮子的人,既然夸下海口,大丈夫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立军令状。”

    “婶娘之计甚秒。”

    “此事陛下无须多想,哀家降道懿旨,定会催促。”

    ......

    一心再度北伐的桓温,等了几日朝廷旨意,果然朝廷差遣谢安为使,赶赴扬州,传旨开战。褚太后的懿旨,比皇帝的圣旨更靠谱,让桓温十分高兴,便准备酒菜,要款待谢安。

    酒宴摆下,麾下众将相陪,桓温先满一盏救,给谢安敬酒。谢安道:“大司马不必多礼,出兵大战,绝非儿戏,陛下虽准,但太后还有顾虑。”

    桓温道:“桓某半生戎马,战功赫赫,太后有何顾虑,尽可说来。”

    “大司马这回已是三度北伐,前两次虽有战功,均未收复中原,此番若重蹈覆辙,该如何说道?”

    “安石此言何意,莫非信不过桓某?”

    谢安道:“实不相瞒,此番北伐,百官多有异议,陛下犹豫不决,力排众议的乃是太后娘娘,太后如此拥戴大司马,总不能打打停停,让太后如何给百官交待?”

    桓温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太后是疑心病吧,究竟要桓温怎样,才肯放心?”

    谢安略带微笑说道:“还望大司马高抬贵手,提笔泼墨,写下军令状。”

    桓温一听这话,脸色凝重起来,北伐的狂言已经出口,身为武将不敢写军令状,传出去可丢人丢大了,若写了军令状,打不赢更丢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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