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太后坐到一个垫子上,司马昱、王彪之、谢安侧立两旁,褚蒜子道:“今日严查宫掖,羽林卫搜出三个假太监,皇上可知?”

    “儿臣知晓。”

    “陛下怎敢让假太监入宫,秽乱宫闱?”

    司马奕道:“这还不是桓温所逼,那田、孟二人分明是桓温细作,借着献美之名,监视儿臣。其心险恶,不可不防。”

    “难道皇儿就用假太监,冒充天子,侍奉女眷?宫规何在,王法何在?”

    “儿臣知罪。”

    “皇儿好好斟酌,此乃千秋万代的基业,怀不上龙种,怀上了野种,你这天子还怎么做?”

    司马奕跪倒在地,哭丧着说道:“只要婶娘恩准,儿臣与庾道怜宁可做个平民夫妻,也不奢恋这皇位。”

    “你!”褚太后气的火冒三丈,咬着牙点点头,说道:“好,陛下且闭门自醒,哀家改日再来理论。”

    ......

    军师郝隆(字佐治)从京城,返回扬州,谋士郗超、桓秘、桓冲等众人人都在左右。桓温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佐治先生,一路辛苦,快快入座。”

    “谢大司马。”郝隆道。

    桓温问道:“此番入宫,面见太后,太后有何说辞?”

    “男宠之事,太后极为镇定,声言是太后自己耐不住寂寞,纳了男宠,与天子无关。”

    五弟桓冲诧异道:“难道三个男宠都是伺候太后不成?”

    “非也,非也...”桓温道:“太后此言,分明是护着陛下,真是用心良苦啊。”

    四弟桓秘道:“太后虎狼之年,豢养男宠,不守妇道,秽乱宫廷,既能查实,不如一并废了太后。”

    “胡闹,”桓温道:“我奏请废天子,也是借助太后之名,逼太后废立,借力打压而已。我若亲自提兵过江,连太后、天子一并废掉,岂不成了造反篡位?岂不成了奸臣?”

    谋士郗超道:“大司马所言极是,万不可亲自动手,以免被庾希抓住把柄,诏天下勤王,大司马必将四面树敌,难以应付。”

    桓温道:“看来若废天子,仍需时日呀。”

    “此事当真?”

    “当真。大司马在江北,只需隔岸观火,等田、孟二妃生下野种,看太后还怎么遮丑?”

    “佐治之言,甚合我意。”桓温又对下人道:“速备酒菜,今日我等为佐治接风,众人痛饮几杯。”桓温道。

    ......

    御史大牢,几个灯笼照亮,两排羽林卫戒备森严,几个太监跟随褚太后,来到天牢之中,一个狱吏快步走来,躬身作揖道:“启奏太后,死囚车胤就押在后排牢中。”

    “为哀家引路。”

    “太后请。”

    御史大牢,专押罪臣,平日里也没那么多囚犯,比其它牢狱要冷清许多,走到后排,只见死囚牢中,只见一人侧卧草垫子上,背对外面,此人正是车胤。

    狱吏道:“车武子,太后驾到,还不起身?”

    一听太后到此,车胤反应快了许多,赶忙翻身起来,跪倒叩拜。牢狱没坐垫,一旁狱吏搬来一个四脚胡凳,褚太后坐在胡凳上。看看周身埋汰的车胤,便问道:“卿家死到临头,倒是睡的安稳。”

    车胤跪在牢中,答道:“臣蒙太后恩典,入朝为官,秉笔直书,尽忠报国,既以身许国,何惧舍生取义。”

    褚蒜子问道:“久闻车武子刚而犯上,直言敢谏,你连皇上的内宫也敢直言,胡言乱语,败坏皇庭尊威,哀家岂能饶你?”

    “天子坐拥四海,德昭日月,更应尊礼重道,实不该近亲悖伦,败坏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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