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皇后又将目光落到褚蒜子身上,褚蒜子见众人喝的兴致,站起身来,张望池中花,再观头上月,不觉诗兴骤起,开口吟道:
“莲笑水中月,光洒樽前人。秦无江南夏,楚生池藕根。
长鲤滑而润,佳酿美且温。举目赏芳景,树下吟醉尘。”
成帝、吴王兄弟二人抚掌又赞,杜皇后拿起酒舀子亲自为褚蒜子斟酒,蒜子道:“皇后万万不可,真是折煞蒜子。”
“蒜子说的哪里话?”杜陵阳道:“以前便知蒜子才貌过人,今见学识,不逊男儿,吴王真是好福气。”杜皇后一再褒誉,让吴王司马岳与褚蒜子夫妻二人,心中十分畅快。饮酒至深夜,吴王司马岳与褚蒜子才告辞离开。
回到吴王府,司马勋、胜含跟随吴王夫妻往院子里走,褚蒜子道:“皇后谦逊,真有贤德母仪之风,令人钦佩。”
一旁主簿胜含问道:“皇后素不谦逊夸人,今晚......”
这一多言,吴王司马岳停住脚步,转身说道:“皇后谦逊....却是不对头...”
胜含眉间泛起一丝疑虑,说道:“下官正疑惑于此,杜皇后素来高傲,从不谦逊于人前。”
略带微醺的司马岳,似乎眼中一亮,说道:“这话随本王到屋里说。”
四个人来到客厅,司马勋、胜含跪坐两旁。吴王岳道:“方才主簿说的极是,本王这个嫂子往日习惯,素来高傲,今日大赞蒜子,是何用意?”
司马勋没在宫里混迹过,自然不知,胜含在京师多年,耳濡目染,了解些事情,胜含说道:“这位杜皇后,自幼美貌出众,但有晚生牙齿之症,十五岁入宫时,才刚刚长牙。”
司马勋道:“我到听说,这晚长牙齿,既有富贵之气,又有妒忌之心,十五岁才长牙,按古卦上说法,是嫉心压的。”
“她已贵为皇后,难道今晚谦恭,是心机压的?”蒜子问。
胜含道:“在下不敢妄言,但皇后赞人,如日出西方,不可不防。”
褚蒜子道:“本是相谈甚欢,听主簿一说,反到毛骨悚然,以后提防便是,都早些歇着吧。”
......
晋成帝司马衍回到内宫,心中有些失望,心思被皇后看出,皇后杜陵阳问道:“皇上这几日早朝回来,好像倍感失望?”
司马衍道:“前几日王允之参劾国舅,历数庾亮贻误军机之罪,吴王当堂反驳,弄得朕也无法定论。”
杜陵阳道:“这可不是吴王机灵,恐怕是褚妃之意?”
“皇后如何得知?”
“今晚邀吴王夫妻入宫夜宴,国舅兵败之事,褚蒜子极有主见,真是聪明过人。”
成帝道:“连吴王、褚妃都拥戴国舅,朕的皇权,终究还是在五位国舅之手。”
杜皇后道:“吴王人品,臣妾知道,绝非趋炎附势之人,到是褚蒜子心机重重,不可小觑。”
“她一个王妃能知几何?朝中多少大臣皆是屈身庾氏门下,抓不住国舅罪证,又能奈何?”
皇后杜陵阳道:“国舅过失,不好定论,陛下不必过虑。到是这几日秋高气爽,臣妾想约同宫室女子,一起往太平山游玩,还望陛下恩准。”
“皇后自可安排,朕一概准奏。”
......
过了几日,一大清早,胜含送吴王司马岳去上朝议政,褚蒜子一人在家中闲散无事,一人正在孤闷坐着,只见宫中小太监来到吴王府。
“太平山赏玩?”
“是啊,”小太监道:“皇后邀约,极有排场,王妃去了,必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