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蚝、王鉴便带着兵士纷纷下水,蹚水强渡,大队人马走到河道中央,忽然后队大乱,蜂拥前挤,顿时人马相拥,混乱不堪。王鉴喊道:“因何拥挤?”
有人喊道:“晋兵从身后杀来。”
一听这话,张蚝、王鉴定睛一看,果然北岸两支人马,杀至河边,将排队渡河的秦军将士,追赶下水,晋军从而占据河岸。
追来的晋军,正是桓石虔、竺瑶所率,而南滩夏侯澄已率兵登岸,调转马头,三千人马开弓上箭,瞄准了河中秦军。
张蚝、王鉴大惊失色,慌不择路。只见河岸两边响箭传令,箭从两边,乱发如雨,纷纷射来。河中秦兵,毫无还手之力,如待宰羔羊,接连丧命。张蚝大喝道:“快,另寻河岸登陆。”
上万将士拥挤河中,从水中逃散,没想到水是越走越深,诸多兵士拥挤到深水之中,尸沉水底。真可谓:
沙颍河中枕沉沙,两岸截兵多箭叉。
深水无津如地陷,清流激荡若流霞。
一番争逐,张蚝、王鉴二将损兵甚多,饮恨沙颍河,只率少数兵马得以夺岸逃走,两岸枕尸无数,死伤惨重。
到了晚间,桓石虔、夏侯澄、竺瑶三将得胜归营,纷纷向大都督桓豁请功,桓豁早已备好酒饭,酒水斟满,桓豁道:“诸位将军,劳苦功高,一日之中,便破秦军万人,先敬诸位。”
一盏酒饮下,竺瑶道:“围城打援,秦军已败,孤城而已,不如把袁瑾等人,活活困死。”
夏侯澄也道:“我等围住寿春,以逸待劳,让袁瑾、朱辅坐以待毙,何乐不为。”
众人纷纷称是,都赞成困死袁瑾。桓豁道:“方才大司马致信,庾希已命其四叔庾条,屯兵天王山,将有恶战,催我速破寿春,以助声威。”
竺瑶问道:“那都督之意,几时攻城?”
“今晚酒足饭饱,明日一早,起兵攻城!”
到了次日天明,桓豁督率各营,将寿春团团围住,起兵攻城,战鼓擂动,桓豁、桓石虔、夏侯澄、竺瑶等将,各领兵马,杀向孤城,云梯架起,箭弩齐射,荆州兵马大举猛攻。
城头之上,滚木雷石,接连抛下,杀声震天,片甲纷飞,登城将士络绎不绝,寿春城头岌岌可危。守将朱辅遍身血渍,手持宝剑,跑回帅府,面见袁瑾。
朱辅作揖道:“桓豁发兵攻城,四面合围,恐大势已去,请少主公乔装突围。”
“秦国援兵何在?”
朱辅道:“秦国援兵,此时不来,已无指望,还是尽早突围才是。”
“父兄皆死,留我一人何用?取纸笔来!”
朱辅道:“少主公还犹豫何事?”
袁瑾道:“我虽无父兄之武略,尤愿执笔骂温,赴死而已,有何惧哉!”旁边有人端来纸笔,十几岁的袁瑾从容提笔,挥毫写道:
生年未两旬,今亡谢诸君。奸臣尤当道,忠义似浮云。
乱世谁无死,何须系战裙?愿随父兄去,不忍独沾巾。
袁瑾道:“请将军上绑,愿往黄泉。”
大堂之上,袁瑾、朱辅等人相继被俘,押送京师问罪。桓豁收复寿春,捷报飞传。
......
捷报送至京师,病情反复不定的简文帝司马昱,正与褚太后商谈眼前的战局,王彪之、谢安、车胤等人陪同一旁。
众人人看了奏报,简文帝道:“前番京城有五斗米作乱,驻守京口的桓秘,回援建康,京口已被庾希占据,那庾希当年也是江东才俊,不知桓温能否胜他?”
褚蒜子道:“桓豁已在寿春平定袁真父子,如今桓温可与庾氏叔侄正当决战。”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