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见谢安、王彪之一同来到崇德宫。王彪之、谢安先是回到显阳殿,得知桓秘去了崇德宫,便又赶往崇德宫。见了褚太后,谢安作揖道:“太后,宫城之外,哗变迭起,将士愤怒,九营失控,再不传令,只恐乱兵入宫。”
王彪之作揖道:“传言甚急,人心可畏,请太后以断腕之痛,诛杀庾氏。”
褚蒜子既感慨这对生死鸳鸯,又痛心自己的侄儿与庾道怜,不禁感言:“哀家后悔当年成就这对夫妻,近亲悖伦,作孽成祸,时至今日,恶报终来。”
王彪之、谢安一并跪倒,与桓秘一起作揖道:“兵谏无情,太后速断!”
褚蒜子违心说道:“九营将士,平乱有功,甚合我意。矫诏懿旨,再贬东海王为海西公,圈禁宫廷;废东海王妃,赐庾道怜自裁!”
“臣等遵旨。”桓秘奉旨,带着一队羽林卫,直奔永善殿,这座崇德宫的偏殿,正是东海王夫妻避祸之地。这才引出:
有缘散尽已苍凉,人逝终无再复阳。恩爱成深今已久,生离死别绝魂香。
此生最苦忆前事,织女终是别牛郎。姑侄难全夫妻美,只叹此生是荒唐。
永善殿宫门打开,羽林卫分列两旁。开门声、脚步声、铠甲声传入殿内,庾道怜吓的依偎司马奕怀中,相拥一起。
桓秘手扶佩剑,踏入殿内,见司马奕与庾道怜抱成一团,惊慌失措,桓秘近前说道:“太后懿旨,东海王司马奕昏聩无礼,失德无道,人伦至乱,伤风败俗,有失纲常,以致绝嗣断后,外戚造反。着令削其东海王号,再贬海西公,移驾别苑。钦此。”
桓秘读罢懿旨,拱手言道:“请海西公动身,随下官移驾别舍。”
司马奕问道:“若是如此,我与庾道怜同去。”
“回禀海西公,懿旨只诏海西公,未诏庾道怜,请海西公先行一步。”
司马奕、庾道怜意识到二人将要分别,司马奕跪倒地上作揖道:“敢问桓大人,太后懿旨,为何宣我,而不宣道怜?”
桓秘道:“庾希造反,问罪三族,贬为海西公,已是太后开恩,望海西公莫要为难下官。”
一看桓秘面无血色,冷语相对,庾道怜也跪倒在地,一对生死鸳鸯,苦苦哀求。桓秘早已痛下狠心,即便此时心生怜悯,暗自同情,但也无济于事。
桓秘一挥手,左右羽林卫,架起司马奕便带走,想跟随而去的庾道怜却被拦住。桓秘转身出殿,殿外三个太监端酒壶、酒盏入殿。
为首太监言道:“太后懿旨:庾氏反贼,皆已伏诛,庾道怜乃叛军一脉同胞,平乱将士,内心不安,九营哗变,直指废后。着令废东海王妃封号,赐庾道怜死,以安军心。钦此。”
庾道怜目光麻木,瘫坐床沿。一个太监端过酒具,说道:“奉懿旨,请庾氏上路。”
另一个太监将毒酒斟满,庾道怜双手微颤,端起酒盏,看着鸩酒,闭合双目,一饮而下。
趁着毒未发作,庾道怜面朝宫门,跪倒在地,行拱手礼:“妾氏庾道怜,恭送海西公。”大礼拜别,叩首伏地,片刻未起,歪倒在地,一命归天。真可谓:
重圆残月几时成?废位君王难守盟。不忍相离婚约负,难当哗变剑戈横。
朝堂虽则江山重,缘配奈何佳丽生。最数鸳鸯分别苦,错随今世绝双鸣。
庾氏家人庾冰一脉,列为三族,或是伏诛、或是流配,家破人亡,东晋两大士族的生死之战,在惊心动魄之中,告一段落。可是简文帝司马昱也在惶恐之中,因为桓温数万雄兵,就在京师之外,建康已成了桓温的囊中之物。
惊慌之中,简文帝坐起病榻,在身边只有谢安侍奉左右,便问道:“记得几日前,崇德太后移驾含章殿,为何多日不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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