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一起进了寝帐,谢安、王坦之拜见了桓温,桓温笑容可掬,说道:“今日风大,二位大人顶风而来,快快入座。”

    寝帐两边,安排了座位,但客座后面,却各有跟进来的兵士,站在左右,手扶佩刀。

    王坦之看了,心存顾虑。谢安说道:“古人有云,诸侯若怀道义,四邻可为守卫。大司马深明道义,我等护卫便是,何须亲兵佩刀在此?”

    桓温知道谢安才学机警,笑道:“就依安石,侍卫退下。”

    几个带刀侍卫退出寝帐,王坦之这才安稳入座。桓温问道:“新君登基,百官朝拜,为何不等老夫,便草草称帝,莫非朝廷嫌老夫不中用了么?”

    谢安道:“并非嫌弃大司马,而是太后想启用大司马。”

    “如何启用?”

    “请大司马入朝,效仿周公辅政,必可美名于千古。”

    桓温听罢哈哈大笑,说道:“为人臣者,若能有周公之誉,可谓官至极品,载誉古今。”

    谢安道:“正是...正是...”

    “可老夫看不上周公,可有别职?”

    谢安、王坦之一愣,互看一眼,心中暗想,让你效仿周公辅政,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都看不上眼,难道想称帝不成?

    王坦之按捺不住,心想横竖是一死,立眉怒目,要豁上性命争辩,谢安伸手一按王坦之。作揖说道:“古书有云: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缺一为妙。势不可使尽,福不可享尽,留个盼头,岂不更好?”

    谢安话语之中,劝诫桓温不要追求圆满,更不要奢恋皇位,桓温摸了摸胡子,略带诡笑:“老夫年过半百,戎马一生,还有何不敢使的势,又有何不敢享的福?”

    言辞猖狂,就差一句要当皇帝了。还没等谢安回话,忽然一阵疾风,呜的一声吹开寝帐竹门,灌进帐内,众人一惊。

    帐门被风吹开,偏巧把门缝偷听的郗超露了出来,尴尬气氛顿时打破,谢安大笑道:“景兴贤弟,潜身门后,真可谓幕之宾!”

    郗超自觉丢人,也不好意思笑着走进寝帐,说道:“方才安石兄所言,确有道理,周公之名,大司马实不敢受,朝廷若有诚意,何不赠九锡于大司马。”

    一听这话,谢安、王坦之心中暗骂,郗超、桓温终是一路货色,想篡夺皇位,不说夺位,竟说要九锡。那九锡乃是皇帝御用的身边之物,岂能轻易赏人?赏人便是要禅让皇位。

    谢安道:“赏赐九锡,倒也不难,皇上年幼,需我等奏呈太后。”

    “好,”桓温道:“安石若能跑成此事,老夫日后必当厚待。”

    谢安道:“下官以为,大司马不如回师江北,九锡不日送到。”

    “为何?”桓温道:“赏赐九锡,为何要退回江北?”

    谢安道:“大司马数万人马,堵在京师门口索要九锡,岂不成了明抢?待我说服太后,主动送去,岂不更是体面。”

    桓温心里清楚,八十里、一百里、一条长江根本挡不住自己的人马,京师除了几千羽林卫,也没多少守军,江南更是无一支人马敢与自己匹敌。

    谢安道:“建康濒临长江口,风大刺骨,大司马近来受寒,不宜久等。待下官回京,说服太后、百官,自然奉上九锡。”

    桓温暗想,自己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想谋皇位,必须身心康健,一身沉病,岂能等到登基?桓温道:“回江北需来回乘船,太过繁琐,老夫移师姑孰大营,就在江南等候。”

    谢安、王坦之明知桓温是奸臣,又无计可施,只得先回城里,禀告朝廷。正如宋代诗人赵文做《桓温》一首为证:

    亦恶人言如处仲,爱闻伎说似司空。

    假饶眼耳浑相似,正恐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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