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料具体之事,一盏茶后,只能赏了寺庙香火钱,告辞离去。支遁带着寺中僧人一起恭送王妃,出了鸡鸣寺,道路两旁,百花盛开,芳幽似锦,碧草相衬,甚是鲜艳,褚蒜子不时打量左右花草。
蒜子随口问道:“佛家圣地,花开正艳,真是令人流连忘返。”
支遁道:“出家之人,无心尘世,只能鱼虫为趣,花草养心。”
过眼繁花,忽然几点暗黑映入眼帘,着实让褚蒜子心觉一惊,驻足石径旁,细细看去,花丛之中,几束黑色花朵,竞相绽放,漆黑的颜色,与左右花草格格不入。
褚蒜子问道:“此乃何花?红的、粉的、黄的都曾见过,未曾想天下,还有黑花?”
支遁道:“此花唤作恶客。”
“恶客?”
“正是。此花并非江东所生,乃是西域僧侣,由中原而来,带来花种,种植寺庙之旁。”
“花名甚多,为何取名恶客,太过稀奇。”
支遁道:“恶客生性有毒,在西域只长在刑场之旁,堪称幽冥之花。佛家弟子,信奉神灵,种此稀奇之花,以便召唤神灵幽冥。”
“原来如此。”所为恶客,便是黑色曼陀罗,但黑色花朵尤为难见,让褚蒜子印象极深,久久难忘。
回到王府,褚蒜子下了车辇,刚要迈步入内,又对庾希、胜含说道:“支遁所言,思量一路,仍不放心,明日入宫,如何是好?”
庾希道:“在下到有一计,请王妃先回府歇息,我去去便回。”庾希没有进府,则是翻身上马,不等众人过问,便掉头而去,背影消逝在街巷之中,返回了鸡鸣寺。
待到晚间,长史庾希才匆匆回府,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吴王司马岳还未回府,褚蒜子一个人茶不思饭不进,顾虑着明天入宫的事。
正在一个人愣神之时,只见丫鬟春分进来,说道:“禀告王妃,庾长史回府了。”
“快…快请长史…”
庾希快步进来,褚蒜子问道:“长史回来的正好,方才去了哪里?”
只见庾希顺手递上一个布袋,庾希道:“王妃请看。”布袋打开,里面几枝花枝,再看枝头花朵,竟是那黑色的恶客。
褚蒜子大惑不解,问道:“这寺庙花草,你采它何用?”
庾希道:“明日入宫,吉凶难测,在下心生良策,献上反间计。”
褚蒜子问道:“此花乌黑,长相甚恶,如何反间?”
“杜皇后用心险恶,此番入宫,恐有暗算,如此下去,要到何时?在下以为,王妃只有痛下狠手,以计铲除皇后。”
“哦?”褚蒜子诧异着拿起一支恶客,盯着反复观看,试探着问道:“此花甚恶,难道能反间皇上与皇后?”
庾希道:“此花主凶,而周贵人怀孕,何不借怀孕之事,无中生有,反间帝后,掀翻杜陵阳。”
听了这话,褚蒜子回想太平山遇熊,钟山暗箭,自己几度深陷死地而后生,又久久奈何不得,如今有了报复机会,更是如得救命稻草。
褚蒜子说道:“如何用计,请长史说来。”
庾希拿起布袋,低声叙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险计出口,暗中授意,褚蒜子频频点头。真可谓:
借朵杀人成密计,冤冤相报几时休?惊心动魄施反间,管教毒狠付水流。
未了惊尘消厄运,只因嫉视反成仇。莫言贵室皆为好,福祸相依难到头。
次日清早,正是赴宴的日子,吴王车驾进了皇城,褚蒜子一边与吴王司马岳有说有笑,一边不时看着身边的布袋中的几枝恶客。布袋中的恶客,在罐中浸泡一夜,花枝依旧艳美,黑色的花朵上,绽放出无限凶相。
吴王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