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莫要奉承,乘此良机,务必一鼓作气,万不可使秦国残兵重整旗鼓,卷土重来。”

    谢安道:“远望秦兵,向西败退,恐是有会合慕容垂之意。”

    “哀家记得,自开战以来,慕容垂一直陈兵荆北,与桓冲相持。”

    “老臣所虑,正是荆州桓冲。桓氏众将,素来以门庭自居,目中无人,还望太后拟旨,督战桓冲,出击秦将慕容垂。”

    “胜局将定,一点马虎不得。取笔墨来,哀家拟旨桓冲,严令开战。”

    旁边侍卫,撤下棋盘,端上笔墨纸砚,褚蒜子捻笔沾墨,落笔成书,一封懿旨写好,差人飞马送往荆州。谢安看了褚太后的亲笔懿旨,悬着的一颗心也落地,说道:“桓温在世,尚且敬畏太后,桓冲得此懿旨,必然出兵,大晋全胜,已是必然。”

    “天佑大晋,哀家再不必替皇上担忧了。”

    谢安道:“太后素有雅量,虽不曾收复中原,但淝水之战,英名千秋,借此笔墨,何不赋诗一首,以壮心怀。”

    “好,”褚蒜子道:“这支御笔,提笔四两,落笔千斤,就依丞相之言,赋诗壮志。”褚蒜子再度提笔,挥毫作诗赋,诗曰:

    淝水入淮流,浪争几度忧。江北尤方定,中原久未收。

    空怀一统志,枉自列公侯。暮年痛夙愿,二京陷胡酋。

    扬矛驱烈马,拨橹逐野鸥。淡看狼烟尽,白鬓霜满头。

    落子棋对弈,一胜解千愁。置酒烽台上,英名传春秋。

    众人看罢,连声称妙,一脸欣慰的褚蒜子如释重负,不禁说道:“摄政四十载,哀家承负持重,如风口之雀,似浪尖之鱼,世事沉浮。此一战,足矣扭转乾坤,重划天下!”

    话音未落,只觉心口剧痛重生,手误胸口,靠着城墙垛口,跪倒了地上,众人一看太后犯病,手忙脚乱,赶忙相扶。

    沿着淮水岸边,一路西行,天色渐晚,月光皎皎。二十万大军似灰飞烟灭,荡然无存,各路主将杀的昏天暗地,不知所踪。正如宋代文人柴望所做《淝水》一诗所云:

    想见西对对垒时,目中先已料安危。

    淮淝百万兵虽众,未抵东山一局棋。

    天晚时分,路途泥泞难行,蹒跚难过,苻坚疲惫不堪,这才发觉,自己腿上还中了一支流箭。再看身后,身后败兵,已无人行军,横七竖八,躺倒路边。

    苻坚两眼绝望,垂头丧气,也顾不上召唤人马,只得带少数侍卫,继续前行。忽然一支人马从岔路而来,苻坚大惊:“哎呀不好,我命休矣。”

    火把炬光,照的苻坚不敢直视,只听对面有人喊道:“天王莫慌,苻朗、张蚝前来救驾。”

    定睛一看,正是侄儿苻朗和大将张蚝,苻朗道:“追兵暂退,我二人前来护驾。”

    苻坚忍不住哭泣起来:“惭愧、惭愧呀,二十万大军,一日之间,惨败无几,孤王之过啊。”

    张蚝道:“天王不必自悲,方才遇到略阳公主,前方有黑泥沟,山险沟泞,易守难攻,先屯驻于此,待到天明,再做打算。”

    “好,就依将军所言,撤往黑泥沟,暂且过夜。”

    苻朗护送苻坚,去往黑泥沟,张蚝招呼掉队残兵,加速行军,赶往黑泥沟宿营。又走不远,便到黑泥沟,沟边一座土山,有青石凿字,一个校尉举火把照亮,上书“黑泥沟”。

    “黑泥沟?”苻坚看罢,不禁大笑道:“未曾想淮南之地,有此险山,真是天命不该绝。”

    憨笑之时,山上火把林立,似有伏兵,众人惊慌失措,苻朗赶忙说道:“天王勿慌,应是略阳公主,先至此处。”

    沿着山坡,一匹战马飞驰而下,苻坚借着火把这才看清,果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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