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桓冲不管不顾,已变得灰心丧气,全无斗志,相互看看,谁也无话可说。
荆州大营的众将,当初虽说主和,但此时前秦败局已定,都想出口恶气,给苻坚致命一击,奈何大都督桓冲心灰意冷,只等坐在帐中,无所作为。
眼看天色将晚,桓冲羞愧难当,忧郁成病,依旧横卧宽宽的虎皮帅椅,一言不发。其余众将想战,却不得军令,众人沉寂之时,只见长子桓嗣匆匆来到大帐,手托一道旨意,说道:“启禀父帅,太后懿旨。”
“懿旨怎么说?”桓冲问。
桓嗣读道:“太后懿旨:严令荆州刺史、车骑将军、大都督桓冲,提兵北上,乘胜追击,全剿慕容垂、姚苌等部,收复襄阳,军令如山,军法无情,不可耽搁,得胜为盼。钦此。”
夏侯澄劝道:“太后钦定,大都督不可再犹豫,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桓石虔也作揖道:“前番错判,畏敌不战;而今催战,再若拖延,叔父将一错再错,成千古遗恨呐!”
浑浑僵僵的桓冲这才意识到,战事紧迫,才传令道:“夏侯澄、竺瑶、桓石虔、桓石秀。”
“末将在!”
“命尔等四人,分兵合进,攻打慕容垂,不得有误。”
“得令!”
郧城大营,此时已知淝水惨败,慕容垂、姚苌进退维谷,正愁于该如何是好?这时儿子慕容宝快步来报:“启禀父帅,天王驾到。”
“啊?”慕容垂惊讶道:“天王几时到此,为何无人早报?”
慕容宝道:“启禀父帅,天王一人独骑,赶到郧城,并无左右侍卫。”
慕容垂、姚苌互看一眼,觉得愈发蹊跷,慕容垂道:“快,快随我去迎。”
众人跟随慕容垂一起往辕门而去,只见天王苻坚催马小跑进了辕门,左右兵士目光诧异,谁也没想到天王一人独至。众人赶忙跪倒,拜见天王苻坚,已经遍身尘灰的苻坚,略显疲惫,翻身下马,“诸位爱卿快快平身。”
营中众将,迎苻坚进了中军大帐,众人坐下,诧异的看着苻坚,为首的慕容垂问道:“天王不期而至,为何独身而来?”
苻坚长叹一口气,感慨道:“一言难尽呐,淝水失力,一败再败,谢石穷追猛打,余部各散,退至郧城,仅孤王一人而已。”
慕容垂道:“今已得报,桓冲已挥兵渡江,分兵四路,试图反攻,战与不战,请天王定夺。”
苻坚问道:“郧城还有多少人马?”
“回禀天王,实有兵马五万余众。”
苻坚道:“兵败至此,大势已去,尚有余兵,不可枉费,不如早撤。”
姚苌道:“镇南将军强永,率兵驻扎南阳,兵精粮足,足以据守。”
“好,胜败乃兵家常事,淝水虽败,不过二十万众,七十五万大军尚存,中原重新集结,杀回江南,未尝可知。传令收兵。”苻坚道。
苻坚、慕容垂、姚苌等人舍弃大营,一路后撤,夏侯澄、桓石虔、竺瑶、桓石秀各路兵马陆续挺进。真可谓:
折旌损将难回首,满目疮痍满是忧。
北国尚存兵马在,何愁今后又调头。
苻坚等退至南阳,苻锦、窦沖、权翼等各路残部人马,相继返回,在南阳重新会合。虽有众将接应,苻坚等人仍是惶惶不可终日,连派探骑,打探桓冲各路追兵。
住了几日,慕容垂、姚苌、强永等文武官员,一起来到城内的临时行宫,饱尝失利的天王苻坚,发髻上已经参杂了不少白发,眼神露出几分彷徨。
看着众将来见,苻坚问道:“诸位爱卿,晋军追到南阳了?”
强永作揖道:“启禀天王,探马急报,张天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