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许久,二人半路相见,便往路边驿亭闲坐。

    桓伊道:“末将此番前来,乃是天子差遣。前日陛下见了大都督奏请,皆言不准,望大都督早归军中,操持军务。”

    “沿途之上,谢某上奏十余封,倾诉陈情,参劾监军,皆派人送往京师,陛下莫非不知,怎还遣我返回?”

    桓伊一愣,诧异说道:“末将所知,陛下仅得辞呈一封,未见有十余封。”

    古时送信,交通不便,再逢乱世,寄不到也在所难免,谢玄道:“十余封奏疏,皆为谢某参劾王国宝之忠言,未曾想一封也未送到。”

    桓伊道:“王国宝监军,朝中多有异议,恐是道子丞相从中作梗。”

    “唉......”谢玄叹道:“我为大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但王国宝之辈,断不可为监军,必误大事!”

    听了这话,桓伊叹息一声,说道:“军中有庸臣,朝中又何尝不是,始作俑者乃会稽王,会稽王之上,更有孙太后,陛下以孝立身,又能奈何?”

    谢玄听了是一群皇亲跟着乱政,久久无语,沉默许久才说道:“如今我亦得疾,殚精竭虑,不如养病去疾。病愈之后,仍可效命朝廷,以成全先辈北伐夙愿。”

    桓伊道:“既然如此,大都督有何谏言,尽可写下,末将代为奏报。”

    “如此便好,快取纸笔来。”

    一旁侍卫端过笔墨,谢玄提笔书写,又写一道奏疏,交于桓伊,带回京城。

    ......

    长话短说,护军将军桓伊回到建康,入宫面见天子。此时孝武帝司马曜正在含章殿批阅奏章,一旁丞相司马道子,陪同商议政事。见桓伊来见,孝武帝问道:“谢玄可曾返回军中?”

    桓伊道:“谢玄都督,疾病缠身,又逢王国宝扰乱兵事,难以进兵,故而再辞。”

    “王国宝乃朝廷监军,难道有违军法?”孝武帝一惊。

    桓伊道:“难道陛下不知,谢玄因为王国宝之事,一路上奏报十余次。”

    孝武帝大惊,转身又问司马道子,问道:“道子为丞相,可知参劾王国宝奏疏何在?”

    司马道子顿时慌了神,赶忙作揖道:“回禀陛下,确...确有十余封奏疏,臣弟代为批了。”

    “这般大事,为何不报于朕?”

    道子说:“臣弟以为,都督与监军失和,必然贻误军机,便代写书信,安抚调和,使二人不计私怨,秉公行事,方为大义。”

    “哦...难得丞相一片苦心。”

    桓伊看着司马道子奸诈嘴脸,不屑一顾,又拿出一封奏疏说道:“启奏陛下,谢玄因病辞官,但北伐之心犹存,今再上一表,请旨养病。”

    孝武帝道:“爱卿速速读来。”

    桓伊读道:“臣兄弟七人,皆已早逝,惟臣一人,孑然独存。浴血厮杀,饱经战事,心如磐石。奈何多病,忍痛含疾,辞官苟活。今壮志未酬,皇恩未报,待臣康养,重操兵马,北伐燕赵,收复山河。臣之家中,遗孤甚多,每每追思,心中悲伤,求生之望,难付尘土。言出肺腑,勤恳之情,实可哀怜。臣之忠诉,望陛下怜悯,浩荡隆恩,不使臣含恨九泉。”

    孝武帝听罢,慨然良久,说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谢玄现在何处?”

    桓伊道:“微臣遇见之时,乃是华阴,细算行程,应已到达京口。”

    “传旨下去,改任谢玄为散骑常侍、左将军、会稽内史。会稽之地,山川灵气,适宜修生养息,再选御医一名,助其调养,早回军中。”

    “微臣代谢玄叩谢皇恩。”

    东晋太元十年,公元385年末,王国宝在前敌毫无建树,反致丁零部大单于翟真、泰山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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