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当家,房倒屋塌,你等以为会将本王怎样?”
姚襄道:“这汉人女子多是菩萨心肠,汉人重礼,礼多人不怪,大礼朝拜,必可效仿成汉王李势,改封侯爵。”
“投降也罢,封侯也罢,让本王去跪一个妇人,奇耻大辱,岂有此理?”石琨道。
姚襄道:“男儿膝下,必有乾坤,博得一笑,换江山无数。”
石琨沉寂下来,晋朝真答应受降,石琨反倒不知该何去何从?二弟姚苌劝道:“王驾千岁,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寄居人下,只是权宜之计,日后必有翻身富贵之时。”
“唉......”石琨道:‘也罢,本王暂且降那妇人,只等时来运转之日,天翻地覆之时。”
姚襄、姚苌兄弟说服汝阴王石琨,这才召集将士,起营拔寨,率残兵南渡淮水。真可谓:
男儿膝下有黄金,投降晋朝藏用心。
屈跪女王求一笑,只为日后再南侵。
淮水南岸,连营数座,自从国丈褚裒兵败,镇西将军谢尚一直驻扎于此,严守渡口,如今三千赵国残部,相继渡河,谢尚奉旨在此恭迎。
只见舟伐泛泛驶来,停泊渡口,谢尚远远望见,传令道:“大晋虽是上朝,但赵王来降,当厚恩相待,大礼相迎。”
看着船只到岸,岸边鼓号齐鸣,谢尚率左右随从,作揖行礼。汝阴王石琨、副将姚襄、姚苌,一起登岸。谢尚作揖道:“汝阴王归顺大晋,谢某如遇他乡故知,三生有幸。”
石琨还礼道:“有劳镇西将军在此恭候,败军之将,一言难尽,承蒙太后恩惠,特来归顺,惭愧惭愧。”
“何愧之有?”谢尚道:“自大晋武皇帝之始,便对各部族汗王,恩宠深厚,汝阴王能倒戈解甲,投诚而至,社稷幸甚。”
众人边走边聊,进了淮南大营,此时营中早已准备好粮食衣物,接济赵国残兵。
中军大帐内,谢尚、石琨并坐上位,其余众人,分宾主各座,酒水佳肴,摆放各桌,接风洗尘。一杯酒下肚,谢尚道:“当年汝阴王胜我大晋五国舅庾翼之时,就听说王驾相貌,不同众人,金发碧眼,今日得见,果不其然。”
“本王乃羯人,相貌鄙陋,谢将军见笑。”
“此言差矣,”谢尚道:“非凡之貌,必有非凡之举,归顺大晋,汝阴王日后必成栋梁。”
客气一番,石琨问道:“本王麾下,三千赵兵,有羯、汉、匈奴各部族将士,均在其中,不知朝廷如何安排?”
谢尚道:“三千赵兵,皆在寿春大营,朝廷有再度北伐之意,久闻羯兵善战,可为先锋。”
一听自己三千人马不会解散,石琨暗想,日后重整旗鼓,还指望这三千赵兵,杀回故地,石琨心中窃喜,作揖道:“本王亲自统帅,必能攻城拔寨,无往不催。”
谢尚道:“朝廷之意,暂有姚襄、姚苌二将统率,还请汝阴王进京,面见太后。”
谢尚笑道:“汝阴王勿忧,太后召见,只为告谕天下,收降各部族,以彰显仁义厚德,过些日子,汝阴王便可重回军中。”
“原来如此,那便甚好。”
......
一番开怀畅饮,天色已晚,赵军众将酒足饭饱,纷纷回营,多数人喝的尽兴,得意而回,只有汝阴王石琨闷闷不乐。姚襄、姚苌陪着石琨回到寝帐,石琨坐在榻边,沉吟不语。
姚襄问道:“王驾莫非还为进京耿耿于怀?”
石琨道:“我本想诈降,从晋国讨得兵马钱粮,再杀回冀州,收复赵国失地,没想到竟命本王一人进京,没了兵马,还如何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