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郎此议,甚合哀家之意,来人呐落帘。”
这棉帘刚落下一半,只见太监来奏:“启奏太后,丞相、侍中有急奏要见。”
“来的真是时候,就在烟雨亭奏报吧。”
传下口谕,司马昱、庾希二人快步走到烟雨亭,此时亭中北面、东面棉帘已经落下,看这般邂逅之状,司马昱、庾希只是互看一眼,自知尴尬。
褚蒜子问道:“何事惊慌,尽可奏来。”
司马昱奏道:“启奏太后,寿春奏报,北伐失利,殷浩大败而归。”
“大败而归?”
庾希道:“殷浩已收复洛阳,为给先祖重修陵塚,在首阳山中计,陈逵阵亡,损兵折将。”
“年年交战,岁岁失利,请黄门侍郎传百官上朝。”
“是...”石琨道:“太后何不吃了茶花甜羹,再议不迟。”
“撤了吧,阵亡将士无数,哀家禁食三日,寥表痛意。”褚蒜子起身离去,与石琨一场动情邂逅草草收场。
......
夜晚时分,太后褚蒜子在青灯之下,脑海中不断深思兵败之事,丫鬟春分端着一盏灯,过来劝道:“太后珍重,败就败了,自有卷土重来之日,何必作践自己,不吃不喝?”
“一次北伐,哀家痛惜国丈,更痛惜二十万百姓,内疚万分;二度北伐,数万将士,尸沉疆场,魂归故国,哀家听政,怎不痛心?”
春分道:“那殷浩兵败,当问罪败军之将,也就是了。”
褚蒜子道:“是该问罪殷浩,但自从几位国舅过逝,是朝中文武,皆无能挂帅之人,难怪当年胜含、司马勋劝哀家重用庾氏一门,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那娘娘启用桓温如何,世人皆言桓温能成大器。”
“桓温是个帅才,可是桓温本事再大,朝中百官,皆言其有野心,不可放任自流,哀家还需端着架子,免得镇不住他。”
春分道:“如此说来,先帝收复中原,再无帅才,就遥遥无期了?”
褚蒜子犹豫了一下,问道:“春分觉得那石郎如何?”
“石琨?”春分道:“娘娘不提便罢,想起今日花前作诗,奴婢便看他,越发不像好人了。”
“你这恶奴,出言忒毒。石郎出身北国,文武兼备,智勇双全,正值华年,既为我大晋臣子,挂帅出征,有何不可?”
“太后难道不觉,这石琨处处逢迎,揣摩太后心思,玩弄股掌之中,切不可宠信此人。”
褚蒜子道:“你这丫头,不知风花雪月事,不识鱼水交欢情。男女之间,若得红颜知己,即便是个胡儿,又有几何?”
“太后若真想有个两情相悦之人,石琨这个胡儿,万万不可。”
“除了石郎,能知我者,还有谁人?”
一盏灯烛,火光悠悠,褚蒜子身陷相思,情不自禁,些许思绪涌上心头。真可谓:
寡居数载恋由生,六欲难消兼七情。
鱼水之欢空守盼,不虚一世丽人行。
过了几日,黄门侍郎石琨闲来无事,在自己的侯爷府上歇息,一个羯仆匆匆来到,作揖道:“启禀侯爷,有位故友求见。”
“本官在京师,跟一群汉人羔子有什么故友?”
“是姚苌将军到此。”
“哦?”石琨猛然从床榻上坐起身来,问道:“若是姚景茂到此,当快快有请。”
羯仆转身传话,石琨孤身在京,除了掌管宫门进出,闲暇时光颇多。得知姚苌(字景茂)到此,欣喜万分。说道:“景茂兄来的正好,石某寄人篱下,憋煞人也。”
“侯爷莫急,末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