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因何焦虑?”
“那桓温不听诏令,起兵武昌,欲以雄兵胁迫朝廷,儿臣与丞相,彻夜难眠,生怕桓温乘机谋反。”
褚蒜子微微一笑,摸了穆帝的后脑勺说道:“桓温只是屯兵武昌,皇儿就慌成这样,哀家请得帝师,就不曾献计?”
“太学博士孙绰,胆量还不及儿臣,欲以求和之术,止住桓温。”
褚蒜子停住脚步,看看满面幼稚的司马聃,说道:“换做哀家,也是求和,御臣之术,如做人之道,能进能退,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母后若是如此,竟被孙绰猜中。”
穆帝道:“百官皆言桓温为奸臣,奏请定计除之。”
“那帝师之见呢?”
褚蒜子转眼去看帝师孙绰,孙绰道:“臣以为桓温不仅不可杀之,更应取忠恕之道,善待桓温,推心置腹,以求君臣之谊。”
“好个忠恕之道,与哀家之意,甚是相同。”
穆帝问道:“难道桓温如此肆意妄为,太后也要安抚桓温,仍旧重用?”
“桓温之怒,不在天子,而在庾、桓两家不和,哀家已遣王羲之赶赴武昌大营,以高官相许,再使庾、桓两家联姻。”
孙绰作揖说道:“太后审时度势,深明大义,若能安抚桓温,将来必为陛下所用。”
只听穆帝说道:“古往今来,天子乃一朝至尊,母后今日屈从桓温之威,待儿臣长大,定要铲除桓温,肃清朝野,重整乾坤!”
“对,慕容宇愿做陛下的大将军,缉拿奸党。”慕容宇道。
两个孩子志气高涨,只听郡主道福说:“慕容公子乃是质子,哪里能做大将军,还是安心做质子。”质子的称谓喊来喊去,使得慕容宇甚是龌龊,羞愧的低下头,毕竟自己是燕国送来的人质而已。
褚蒜子道:“陛下年幼,不可妄语。”
孙绰道:“桓氏一门,多出武将,性情多是狂妄;庾氏一门皆外戚勋贵,素来高傲。一家狂妄、一家高傲,只怕不好撮合。”
褚蒜子道:“此事正是哀家顾虑之处,只怕两家驳了王羲之的面子,故而想请卿家赶往会稽郡,帮着撮合,相助王羲之。”
孙绰拱手道:“请太后宽心,微臣此去,必当竭力相助,促成和睦,以安朝廷社稷。”
“好,此事就委以卿家。”
......
再说那王羲之,作为庾、桓两家的月下佬儿,从建康乘船,沿江而上,直奔武昌,路途通顺,但是王羲之并不着急,一路慢慢吞吞到了江岸,直奔武昌大营。
听说朝廷来了信使,桓温带着几个兄弟一起来到辕门外,恭候钦使,右将军王羲之走下车辇,作揖行礼。桓温道:“好个王右军,桓某左思右盼,都不曾想到是你前来。”
“桓大将军,威名盖世,朝廷极为看重,正为北伐之事,要与大将军相商。”
“好,今日接风洗尘,请大帐叙话。”
桓温、王羲之、宾主各坐上位,桓云、桓豁、桓秘、桓冲、郝隆等人两边陪坐,侍从端上酒菜。大漆描金的耳杯之中,佳酿斟满,桓温道:“右将军一路辛劳,请先饮此杯。”
“请。”王羲之也是爱酒之人,欣然饮下。
桓温问道:“本官参劾殷浩之事,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如今殷浩,不足道哉。北伐失利,损兵折将,太后也是恼怒,奈何身边缺少精通兵事之人,想请桓大将军,回京辅政。”
“命我回京?”
“正是,”王羲之道:“太后怀柔天下,慈心恩惠,许诺三件事,以表真心相邀。”
“哪三件事?”桓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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