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举荐王彬之为将,为朝廷效命。”

    谢安想想也是,王羲之挂了右将军的官衔,对带兵打仗其实并不感兴趣,谢安道:“如此说来,能挂帅者,必是殷浩、桓温之中二者取一。”

    “老夫以为,还是殷浩挂帅。桓温狂妄,朝中厌恶其人,不在少数,况且殷浩有庾家撑腰,非他不可。”

    得知殷浩有可能再度挂帅,谢安漠然良久,毕竟殷浩是功过参半,料想此番北伐,也是胜败难测。

    闲谈之中,只见耳杯又在潭中流荡,几经转动,流落到王元之跟前,这王元之乃是王羲之的族弟,王元之吟诗道:

    “松竹挺岩崖,幽涧激清流。

    萧散肆情志,酣畅豁滞忧。”

    曲水流觞的诗酒游戏,说来也妙,有的人坐了许久,也轮不上作诗,有的人做过诗词,耳杯又重复飘来。酒杯三转两漂,又回到王凝之的跟前。王凝之又吟道:

    “细缊柔风扇,熙怡和气淳。

    驾言兴时游,逍遥映通津。”

    王凝之故意把身前的耳杯,用力推了出去,顺着潭水,这只耳杯顺势漂到对面的王肃之跟前。王肃之,字幼恭,年方一十六岁,乃王羲之第四子,稍加思索,便吟诗道:

    “嘉会欣时游,豁尔畅心神。

    吟咏曲水濑,渌波转素鳞。”

    众人也连声称好,这时王凝之说道:“诸位都做五言,想必已经厌烦,不如增加变数,改做四言诗如何?”孙儿辈的王蕴之击掌叫好,众人也兴致更浓。

    王凝之拾起水中耳杯,说道:“为游戏公道,我重新置杯,看谁中彩。”众人凝视潭中,王羲之、谢安也饶有兴趣,伸颈观望,只见那耳杯飘飘浮浮竟到了王献之的跟前。

    王献之,字子敬,王羲之第七子,与王徽之衣冠不整,邋里邋遢不同,王献之束发正服,举手投足,规规矩矩,毕恭毕敬。本来心中已有良句,这突然改做四言诗,反到不知所措,嘴里嘟嘟囔囔,吟诵不出。众人一同起哄,看了王献之的笑话。

    “饮酒,饮酒......”众人都有准备,唯有王献之猝不及防,一时紧张,张口忘字,出了笑话,只得连饮三觞酒,王献之用袍袖一遮,一饮而下。

    王徽之道:“落败之人,还遮面而饮,七弟好生矫情。”众人听罢一阵笑声。

    王献之道:“乍变四言,诗句全忘,五哥若能即兴而发,何不张口道来。”

    “七弟学识不深,还不服气,待为兄诵来。”王徽之站起身来,开口吟道:

    “散怀山水,萧然忘羁。秀薄粲颖,疏松笼崖。

    游羽扇霄,鳞跃清池。归目寄欢,心冥二奇。”

    四言八句诗词,脱口而出,众人称赞,羞的王献之脸上一阵泛红。一旁看的谢安也笑得合不拢嘴。王羲之问道:“安石贤弟,看我王家诸子之中,将来谁有作为?”

    谢安道:“小弟不善品人,但仅此看来,献之名望,日后绝不逊于兄台。”

    王羲之呵呵笑了起来,说道:“王氏宗人各有诗词,唯独献之,开口忘字,反被安石看好。敢问安石,如何看出献之最有作为?”

    谢安道:“献之端坐,神清气正,少一分玩世不恭,多一分庄重儒雅,脱俗于众子弟,料想今后,必成大器。”一番夸奖,乐的王羲之摸了胡子频频点头。

    这时,潭中耳杯几经盘旋,又到王肃之跟前停下,旁边王凝之提醒道:“四弟切记,要四言诗方可,若是做错,一样罚酒。”王肃之琢磨一番,开口吟道:

    “在昔暇日,味存林岭。

    今我斯游,神怡心静。”

    四言诗词又称诗经体,王氏众人之中有位族人名叫王丰之,官居会稽府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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