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桦木桌子,因为老旧的原因,内里被虫子啃食敲击起来声音很是清脆。

    这次却异常沉闷。

    陈钦定睛看去,观察纹路和色泽,竟发觉这桌子比之前的,要新了许多。

    他突然想到什么,又起身去看窗户。

    之前观察看来,松竹古园里房子的窗户,应该都是用纸糊好,并且留半扇不关的。

    而老鹅这屋子,之前也是如此。

    为何现在,陈钦看到的却是严严实实的纱窗。

    陈钦联想到什么,又想去看周围的砖墙。

    可就在此时,他没察觉到的是,天花板上的一团阴影坠落下来,随即赵家夫妇瞳孔马上放大,神情也逐渐变的恍惚……

    沙沙的风声吹过,屋内的横梁有些晃动。

    扑……

    桌上的蜡烛忽而熄灭,等陈钦意识到不对,猛然抽刀护在身前,屋内的灯光突然又亮起了。

    之前的屋顶白炽灯,恢复了光亮,只是有些一闪一闪。

    一股不详的预感浮现在陈钦心头,他的视线里赵家夫妇正惊恐万分地抱在一起,伸出颤抖的手指对着自己的脸庞。

    不,准确的说是自己的身后!

    陈钦浑身汗毛倒竖,一个铁索横江的弯腰撑在地上,倒过来的视线里,看到了屋内的景象霍然一变!

    墙内无数的铁刺生长,上面插着根根白烛,那先前摆着屏风的地方,此刻却摆了一张大大的黑白遗像。

    镜框在沙沙风声中轻微摆动,那上面轻轻微笑着的人,竟然正是陈钦自己!

    陈钦瞳孔紧缩毫不犹豫地举起左轮枪,连发四枪。

    炽烈的子弹擦过空气,之后与镜框接触泛起涟漪一阵,短暂的波纹晃动之后,那遗像顿时消失不见。

    只剩下,屏风碎裂满地。

    陈钦下意识回头,此时的赵家夫妇呆滞得宛如雕塑。

    他们的手中却不知何时,又握着白烛和长香,像体现人偶般缓缓屈膝跪倒,摆出了之前的诡异叩拜姿势。

    林虹的脑袋朝南,黑得像是拖把般的长发垂地。

    赵三河的头颅朝北,五官扭曲得像是在哭又像大笑。

    陈钦心叫不妙,身形闪烁想阻止两人的动作完成。

    可为时已晚了,赵三河脑袋沉沉撞去,嘶哑着嗓子哀嚎道:“我知道啦,我都知道啦,我拜的是你,拜的就是你呀!”

    随着轰隆一声,两人的脑袋与地面接触的瞬间,陈钦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那些屋子里的烛火和铁刺全都消失不见了。

    屋外的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潮水般退去。

    冥冥中,陈钦朦胧不清听到了一些呼唤声,他扭头看去,又看到了那所谓的遗像闪烁。

    但这一次,上面的人不再是陈钦,而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陈钦隐约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刚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脑袋便一阵剧痛。

    随后,眼前的景象就完全回到了原来的屋子内。

    这里光线明亮,

    外头细雨纷纷,透着门帘看去黄泥道上有农民赶着牧牛走过。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陈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无力地瘫坐在地。

    西瓜刀哐当一声,横于膝盖。

    他拳头紧握,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一个悚然的猜想,悄悄在他心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