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那道凝视着她的目光,死亡的冰寒气息里有种难以自己的喜悦,与这样的目光一起,是如此的疯狂骇人。

    是的,喜悦。

    望着那炽热的火红光芒,她情不自禁的如此认为,并且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好像终于找到灵魂的另一半,而对方此刻正在渴求着自己。

    感情与理智在奋力拔河。

    情感上,她想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拥抱对方,想狠狠的将之揉进怀中,温柔地亲吻抚慰它发狂受伤的灵魂。

    理智上,一个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像一双强而有力的双臂从后面拥抱着他,像个长辈似的在耳边低喃,告诫着她:不行喔,绝对不能碰触他。

    那个声音是如此温暖,有些无奈的语气像是在逗弄孩子似的,却熟悉得让人不自觉地想依恋。

    曾在哪里听过……是久远而模糊的记忆中?还是在不久前才听过吗?

    她用力地摀住耳朵,屏住呼吸,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任何的声音、气味,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干扰到她的心神。

    事实上,那个理智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耐烦,盖过了火焰燃烧的声音,震耳欲聋,方才的烧焦味渐渐被一股淡淡的熟悉香气包覆淹没。

    “……菈、缇菈!”

    略带焦急的语气伴随着某种奇怪的大力摇晃,有些疼,缇菈不得不睁眼,眼前一片朦胧,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在前方晃动。

    用力地眨眨眼,逐渐清晰的视野中,背景是黑夜中的树林,在自己面前的,则是脸色难得黑如锅底的苍……噢不是,是赛迦,不知为何摘下额上那条蓝色带子的他,看起来更像缇菈那不靠谱的养父。

    无视某人铁青的脸色,少女自顾自地左右张望一番,才发觉刚刚那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自己仍身处在夜晚的奥格登森林(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劫后余生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

    “唔……呼啊——我睡了多久……?”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感觉自己眼皮异常的沉重,是刚睡醒的生理反应。

    被她抱在怀中的阿奇拉则是打了个狰狞的哈欠,看起来似乎也是被青年方才的粗鲁动作吵醒。

    “……守夜守到睡着,你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啊,是早上睡得不够多,还是说你就那么想成为野兽们的美味餐点?这么有大爱?”

    很好,非常恶劣的嘲讽语气,看来这里真的是现实,自己刚才应该是闭上眼想事情,想着想着就不小心睡着了。

    这场噩梦的内容与以前做的那些都不同,如此的清晰,可梦醒时却不觉得恐怖。

    深呼吸,缇菈用力地揉着太阳穴,到现在她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仍剧烈狂跳着,像一口气跑了百米似的,身体还残留着梦里的感受。

    只不过,现在这一幕怎么有种强烈的既视感?

    依稀记得去年前往艾迪尔镇时,在那个仿佛没有尽头的黑夜,自己也是这样做了一场许久未做的噩梦,零在发现之后还将她好生责骂了一番,骂完后又温声安慰她。

    不过眼下零不在此处,醒着的人除了她就只有赛迦,她也不奢望自己把噩梦说出来后,对方会说什么好话安慰她,不要开口挖苦她就算不错了。

    但是想了想,自己还是别把梦到的内容说出来吧,省得被嘲笑。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该把他们两个人拿来比较,因为本来就不一样啊。

    缇菈叹着气,手上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瞇起双眼百感交集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