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地伫立在七步外的距离,似乎正散发出一股低调沉静的氛围,邀请他们入内到此一游。

    这么近一看,整座凉亭是红棕色的桧木搭建而成的,相当的朴素,唯一的门与几扇窗户皆以不透明的纸制成,无法看清里面究竟有什么。

    凉亭并未占据整个平面,而是留下了两个人一起通过也绰绰有余的宽度,能让他们绕着凉亭走一圈欣赏全貌,不过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戳破纸门窥探里面,只能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不停绕着凉亭打转。

    “你到底打不打算进去啊?”

    “嗯?这个图腾是……”

    无视赛迦的话,正要转第三圈的缇菈忽然眼尖地注意到,在每扇窗的窗沿下都镌刻着不同的纹路,每一面都有,连纸门上也以绘画的方式呈现,一共八种图腾。

    以小刀凿出的简单纹路,所描绘出来的图样也并不难猜,何况雕刻师还很好心的在下方刻出它们的名字:这些都是花或植物的图案。

    重新绕了凉亭一圈,这回她在每一面停留了许久。赛迦也只是双手环胸,面对大门一副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她几乎整个人贴在图腾上观察的样子,不出声打扰。

    唯独那双安静得看不出情绪的瞳眸,一如此时湖面上闪闪金光不断地跃动着。

    八角凉亭有八个面。从左边开始,依序是油桐花、雏菊花、桔梗、铃兰、圣诞红、蒲公英和银莲花。

    最后,她来到了纸门前方,看着门扉上以黑色墨水所勾勒出的图样,自她身后投来一道薄薄的金色阳光,正好洒落一点金粉于其花瓣上,使之更加栩栩如生。

    “这是、向日葵……吗?”

    若是记忆还可信的话,她还记得过世的母亲很爱花,而深得其心的某一种花,正是向日葵——事实上,连波伊兹妈妈都挺喜欢的,现在First Meet旅馆外面栽种的数十种花卉中,也经常会看见向日葵。

    不过,这八种截然不同的花,不论是模样特征、特性还是开花的季节,完全没有任何的相同之处,就她所知的其中几种花的花语上也没一个是共通的。

    ……有什么含意吗?好奇心就像小猫的爪子,搔得她浑身不对劲。

    “铃铃——铃铃——”

    缇菈正沉浸在自己发散的思维中,忽而听闻一道细碎的响声,如此清脆悦耳,像是一枚小巧的铃铛正被人恶作剧似的拨弄着,发出好听的声音。

    仔细一听,似乎是从里头传出来的?

    一阵又一阵的铃铛音在耳边,甚至是在脑中不断回响着,犹如小小的水滴落在湖面,泛起的一波波涟漪,连绵不断,也不恼人,反而如水妖那优美的歌声一样,蛊惑人心,令人失了心窍。

    无形的声音仿佛化作肉眼可见的薄雾,自那道门扉的任何缝隙中悄悄钻了出来,亲密得缠上自己的四肢、躯干,乃至于深入灵魂内,占据了她的身体,迷糊的大脑似乎变成一团灰白色的浆糊。

    吱呀一声,老旧纸门发出长久未使用的磨擦声,恍惚之际,自己已经一脚踏入凉亭里面,还未看清内部,某种无形的压力如透明的保鲜膜似一瞬压上了她的脸,逼得她不得不闭上双目。

    只是一秒……不、甚至不到一秒,她觉得自己仿佛穿过了什么,那股一瞬通体清凉畅快的感觉,好似门后还有一道透明的水幕做为第二扇门,而她刚好穿过了这扇门,耳边仿佛也响起了水波在宽阔空间中回响的声音,与未曾间断的铃铛声融为一体。

    意识也在这一刻重新归位,原先浑浑噩噩的神智顿时一片清明,环视一周,原先斑斓的景色转为幽蓝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任何人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