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衣,似乎也说过类似这样不伦不类的话……

    嗯?不对啊,就算赛迦真的换了身打扮,但是这跟他一直盯着房门有什么关系?

    而且你怎么注意到他换了衣服?

    缇菈在心中腹诽着,再度用某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金发青年,而夹杂在其中的质疑意味太过明显,后者这回可看懂这目光背后的含义,赶紧接着解释。

    “换了件衣服不打紧,最大的问题是他身上的味道。”他用力挥着手,示意缇菈将重点放在最后一句话,状似不经意地再朝房门投去一眼,“最近……因为这个缘故,我的五感比较灵敏。”说着他尾巴轻甩,差点掀翻旁边的木桌。

    “味道?”缇菈忍住瞪他甚至翻白眼的冲动,全副心神都放在这个重点词汇上。

    说到赛迦身上的气味,她脑中只能想到热呼呼的巧克力牛奶,蒸腾的热气中还带着微甜的奶香,熏得她双颊泛起红晕。

    “那味道对一般人来说应该是淡到难以察觉,但是我嗅到了——”

    他一边说一边微微靠了过来,语速缓慢而压抑,眼角余光却一直在房门那边徘徊不定,似是在确认着什么。

    “浓郁的血腥味。”

    短短的一句话六个字,一字一字地如铁锤般猛力敲进缇菈的心间。

    少女闻言迅速起身,她还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何反应这么大,下一秒,眼前便因突然大幅度的动作而陡然一黑。

    在那一瞬的黑暗中,脑海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在奥格登森林遭遇袭击时所看到的幻象——

    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人被无数的黑暗荆棘贯穿了身躯,头、颈、躯干与四肢无一幸免,浑身鲜血淋漓的破碎画面。

    ………..

    那个暗红不祥的画面,迅速的就像流星划过眼前,破碎的犹如细沙一般,转眼便消失无踪,叫人抓也抓不住。

    偶尔午夜梦回也只余下模糊记忆,以至于当它重现时也不过几秒的时间,但是,又好似过了漫长的好几分钟甚至好几个小时……

    至少当她回过神时便发现自己正扯着那人的衣领,力道之大几乎快把那领口跩到变形。

    环顾四周,所处的位置也不在客厅而是赛迦与莱特的房间,后者正站在打开的房门那儿捂着嘴,肩膀不住颤抖,隐约可听见闷闷的笑声,明显是在憋笑。

    而从赛迦黑如锅底的俊颜和敞开的房门来看,或许、大概、八成是她沉浸于那个幻境的恐惧当下无意识冲进了两个男孩的房间……老天,这听起来真是让人惊恐无比。

    而且看看她的手在做什么?

    缇菈迅速低头审视自己的手,脑中顿时闪过一个画面:自己气势汹汹地闯进房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上身只着一件单薄衣物的黑发青年,那画面怎么看怎么像是饿虎扑羊……

    “……”

    该庆幸对方只脱了外套,衣服裤子还没脱吗?呃……不不不,还是不要往下想好了,再想下去那画面太过刺激,她小小的心脏负荷不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大胆的事,缇菈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只觉得自己脸颊热度直往上升,烫得都能煎蛋烧水。

    她在这里羞得面红耳赤,莱特在后面捂嘴笑得不能自已,赛迦看上去则是气得不想说话……也是,换作是她在换衣服时被人突然闯进房门,还二话不说揪住领子差点被扒了衣服,那面色能好看吗?当然不能。

    “呃……那个……抱歉、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缇菈慌张地道歉,说话难得结巴,揪着人家领子的手倒是一直没放——估计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