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己体内的血脉,蕴含着家族传承了数百年之久乃至千年以上的绝对力量。

    这份能力最初的源头,来自于神。

    这是神遗留于此世的馈赠,理当只有神才能窥探、理解。

    现在,她面前就有一个“半神”。

    思及此处,与她面对面的菲洛忽地眨了眨眼,神情未变,可视线却在她胸口处凝滞片刻。

    刚才的灵光一现,已切实的藉由那块传言板忠实的表达出来。

    旋即,缇菈注意到公主神色虽无异状亦未开口言明,可那道久久停驻于自己胸前的目光却开始移动,她下意识挺直背脊。

    先是扫过自己捏着木板的手,严格来说是手背的位置。

    而后在胸腹间来回几遍方才顺着裸露的手臂一路上移,缓缓滑过了外观看不出异状的颈部。

    那道落在面上的视线逡巡着,似在探寻什么……

    最终,定格于额心的位置。

    那道审视般的目光游移着,行进速度又如此缓慢,时不时就要急煞停顿,不多时,被审视的少女面颊渐渐泛起红晕,额上隐隐沁出一层薄汗,目光狼狈地四处逃窜。

    原因无他,公主的目光实在太过肆无忌惮,强烈到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正慢慢抚过自己身躯的每个部分。

    只是纯粹打量的话倒也不成什么问题,只是多少让人有点不自在……要说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它逗留的位置,俱是血纹浮于体表时的部位。

    这种感觉格外熟悉。

    缇菈不由得联想起上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好像是在费茵城的地下研究所莫名晕倒,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抓住前的那段期间——

    一片纯然的荒芜空间,身披黑暗的死神不知何时静静伫立在身前,空洞眼眶中燃烧的鬼火不时跳动着金芒,森白修长的枯指在身躯上行所无忌沿着纹路描摹,行经之处都留下灼热烫人,仿若深入骨髓烙上灵魂的温度。

    缇菈愈是回想愈是觉得不对劲。

    那分明是自己在失去意识后的一场梦,照理来讲,意识中所见所闻并非实际发生在现实,可事实却是她的体躯仿佛也身临其境过,一同重温当下的见闻。

    随着记忆中的画面一帧帧掠过,一股烧灼的烫意悄悄地蔓延,像是从破裂的容器中汩汩流出的水,分散成涓涓细流。

    无形的火焰在体内流窜,灼烧经脉,淌过四肢末端,流经咽喉眼目直至额间,就好像……“那个人”曾切实碰到过自己的身体并留下了烙印。

    说到这个,那名神秘女子好像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身上残留着“他”的气息。

    气息残留,听上去与烙印无异。隐隐的,缇菈有种直觉,女子口中的那个“他”,就是一直以来纠缠着自己的噩梦源头。

    蓦地,一个戴着狼面的高挑身影在脑中一闪而过。

    或许是因为费茵城的遭遇——那些研究员和教会的人惊声尖叫喊着“戴着狼面的死神来了”诸如此类的话,以及当下过于残暴血腥的场面实在太令人印象深刻——以至于后来每每想起当时的遭遇,她总会把那个戴着白狼面具的人,与梦中死神的身影结合在一起。

    然而现在,一想到那个周身萦绕着不祥气息的黑色身影,缇菈接着想起的不是费茵城下那个人间炼狱,而是前不久那场让人脸红心跳的春梦……呃,这么说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是说,虽然有人确实有那么一两个不欲人知的癖好,但她自认自己并没有那种诡谲的怪僻,所以她就算真的做了春梦,对象再怎么样不该是个严格来说只见过一次面而且还没看到真容又明显有暴力倾向的家伙吧?

    考虑到那些梦境事后留给她的感受,恐惧成分占了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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