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不甚安稳的他当场吓醒,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然后不意外的一头撞上狭窄的车厢顶。

    “嘶————”

    “还好吧?”坐在他对面的葛瑞丝被他方才那个反应过度的举动吓愣了几秒,才猛然回过神,连忙出声关切。

    “没事……”摀着撞疼的脑袋,他疼得眼角泛泪,话都说不出来,短短的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

    疼痛稍缓之后,他只剩下一个感觉:不爽,非常的不爽。

    任人原本睡得好好的却忽然被这种粗暴手段叫醒,心头都会燃起一把熊熊烈火,相比之下,这点疼痛根本微不足道。

    “怎么突然停车?里欧?”他继续揉着很可能会肿起一个大包的头顶,扬声朝外头坐在马车副驾的同伴询问。

    前方的帘幕忽地晃动了一下,旋即探进一个黑色脑袋,沉稳的嗓音回答:“差点撞到走在街道边的路人。”

    随之而来的是车夫惊慌下车的声响,不出几秒便能隐隐听到交谈的声音;里欧看了眼外面的情况,又探头进来简单解释了一下,好像是车夫刚才不知恍神还是其他原因,没有看到有人走在行人道外,结果险些撞上去。

    里欧解释完很快便退出去,埃尔维斯想了想,跟对面的女子说一声“我看一下”便掀开帘幕探出半个身子——这个举动倒不是出于好奇……纯粹是突然想看看外头的情况。

    身形微胖的车夫站在马车旁拿着帕子不停地猛擦汗,显然很紧张;站在对面的年轻人穿着和他的同伴同款的军绿色服装,长相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一晃眼就找不着的大众脸,不甚出彩。

    年岁不过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他一边同车夫说话一边时不时摆摆手,一头看起来很柔软的浅褐色发丝随风飞扬,橄榄色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无奈,看那表情和唇语,似乎是在说他自己也有不对?

    不过,这些不是埃尔维斯关注的重点。

    迅速扫视周边的景色一圈,看清熟悉的街道风景,他先是愣怔了片刻,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身旁的同伴:“我们还没出城?”

    他做了一场久违的,称不上是愉快的少年时期的梦,梦里的时间如此漫长,又快得相当矛盾,模糊了他对时间的感觉,醒来却发现他们还在爱普莉城让他很是惊讶。

    里欧看了他一眼,向来话不多的男人很愿意为了同伴的疑惑给出解释:“葛瑞希刚才突然说要去采买防寒药物。你睡得太熟没叫醒你。现在才正要出城。”

    短短的三句话,简洁有力,这种说话风格经常让他怀疑这个人才是自己的同门师兄——这种说话只挑重点却让人很难抓住的言语表达,简直跟他老师如出一彻。

    青年语焉不详的嘟嚷几句,似是抱怨又似是无意义的呻吟,葛瑞丝和里欧隔空对视了一眼,这对心思同样细腻敏锐的青梅竹马都察觉到这个最年幼的队友睡了一觉心情反而更加恶劣。

    能让埃尔维斯感到不愉快的事不多也不少,有时是接受委托时遇到的奥客,有时则是他家里的事情;但是在更多的情况下,他心情不佳的原因只会跟一个人有关:他的师弟。

    回到车上的车夫似乎在外间说了什么,里欧迅速缩头回去,晃动不止的帘外传来了说话声。

    葛瑞丝看着嘀嘀咕咕的青年,想了想还是开口问:“还在担心莱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