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才猛然想起有一件事他忘记说:这把剑即使被拔出来,别人也是碰不得的,碰一下都得被电得哇哇叫,硬是忍痛抓着不放的话,没准还会被电到半身不遂。
他连忙还剑入鞘,正欲解释,却不想变故突生。
下一秒,地面忽然剧烈晃动,好似有千军万马在这片荒漠奔腾而过。
“怎么回事?”艾列克朝着发红的指尖吹口气,甩了甩,一边四下张望一边问。
没人回答。
方才因小小插曲而一瞬间分神的护卫们立即调整姿势绷紧身躯,不约而同地望向艾列克与奥里,圣子的目光亦是投向他俩,旋即像是看见什么似,脸色变了变,抓着身边的法器急匆匆起身,低语施术使篝火熄灭。
顺着护卫们的视线回首看去,只见远方原本稀薄的瘴气突然变得混浊不堪,甚至吐出滚滚灰白尘埃,却掩盖不住那愈来愈大的黑影。
……有什么东西朝这里过来了。
阿卡迪亚人身陷永夜的囚笼长达百余年,虽得结界的光辉庇佑,却也是早已习惯黑暗,夜中视力好得惊人。
远远的,不知几公里远,那不速之客以气吞山河之势向着他们一行人冲过来,速度极快,几息功夫便冲出混浊浓雾,于众人眼前现了形,艾列克吓得跳了起来,奥里也赶紧起身应对。
少时经常听邻里长辈话家常,客栈旅人谈见闻,曾有一次听他们说及外界的魔物,那些黑暗孕育出的野兽生来畏光,是以盈满光辉的结界才能抵挡住魔兽的进犯,又因长年生活在暗处,那些魔兽的形容多半难以言喻,说得绘声绘影。
彼时年幼的艾列克尚且无法想象那些画面,甚至还有些嗤之以鼻──这些大人讲得好像他们有亲眼见过一样。
如今亲眼目睹魔兽尊容,此刻的他内心无比赞同:这已经超出了丑陋或难看可以形容的等级。
那头疑似失控的魔兽至少有三公尺高,几乎半个身子掩在飞扬的尘土中,通体粉红,没有花纹,没有四肢,蠕动前进的方式竟如此快速,乍看与蛇有些相似。
但蛇好歹还有个脑袋供人分辨首尾呢,眼前这魔兽不说脑袋,连个眼睛鼻子都没有,就咧着一张血盆大口朝他们冲来。
与其说是魔兽,还不如说是魔虫,这外表跟“兽”完全搭不上边啊。
艾列克觉得自己要吐了。
……不不不,现在的重点是,这种大得吓人的魔兽要怎么杀?
他们这一行人里,连同奥里在内,护卫们用的都是刀剑等近身型冷兵器,这魔兽个头大,怕是众人还没捅上一刀就先被一口吞了。奥里估计也是考虑到这点,是以其他护卫的刀剑皆出鞘寸余,唯有他那把剑仍好端端收在鞘内。
再看看维持一个姿势不动的圣子,教会主张不杀,走的招式路子一向温和不见血,艾列克猜她这一两年所学的估计全是辅助型招式,最难习得的净化术亦不算杀招,不至于能要魔兽的命。
不然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这位殿下的反应就不该是对着魔兽干瞪眼不说话不作为,而是直接开大绝了。
可是这么排除下来,在场唯一能远距攻击的人,居然只有一个手持弓弩的他。
如此几个念头在脑中稍纵即逝,艾列克竟不合时宜地在这危机当前生出几分踌躇。
眼前的魔兽虽浑身粉茸茸的,看似柔软的身躯颇有一种未着寸缕的既视感,可是说不定表皮其实是如鳞甲那般坚不可摧,而这魔兽除了一张如无底洞的大嘴外也没有眼睛之类的要害,一根箭大抵是无法造成什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