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动手割傅醒肉的时候是没有心里负担的,一是因为这是她必须完成的第三件事,二则因为傅醒那堪称变态的生命力值。

    可现在看着傅醒如此凄惨的样子,她有了。

    尤其想起刚才自己动手时,他一声都不吭的样子,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有点儿难受。

    虽说她也没错,要怪就怪路西法,可理所当然动刀子的人是她,甚至她在听到路西法说只要傅醒一点肉的时候还觉得很高兴,想着这任务多简单啊。

    她不说话,失血太多的傅醒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垂着眼睑抵抗失血带来的昏困之意。

    忽然,一片阴影扫下来,挡住了天花板吊着的无数烛光。

    他抬眸,看着姜曜蹲下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语气认真:“很痛吧?我向你道歉,刚才是我的问题,没把你的伤太放在心上,你痛得厉害可以骂我。”

    她得感谢傅醒的牺牲,易地而处,她就算猜到路西法的目的,也绝不可能就这么把性命交托到傅醒手上。

    这天底下,可能也只有傅醒在面对拿着刀的自己时,还能克制避害的本能,完全相信她。

    傅醒也有些微怔。

    不是没有人问过他伤得重不重,但痛不痛……好像是没有人问过。

    他看着姜曜皱起的眉头,心中生出点莫名的痛觉来。

    可能是肉被剜掉的地方太过接近心脏,产生错觉了。

    “你不是故意的。”他说了这一句,看着姜曜没有松开的眉头又补充,“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他上一次面对路西法的时候,可比现在痛上十倍。

    姜曜看着他的脸色想了想,把人扶起来。

    “走,先让路西法兑现诺言。”

    藏书室S区,唯一的一张书桌前。

    肤色如纸,身材瘦弱的青年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看到两人进来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下心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十分钟前崩溃的路西法仿佛就是一个幻影,和面前的人没有关系。

    姜曜把盒子交给路西法,路西法也不打开看,直勾勾盯着姜曜身后靠在书柜上的傅醒。

    “我会遵守规则实现你们之前许下的愿望,但在此之前,我有问题想问你们。”

    只动嘴皮子的事情,姜曜倒是不介意满足他,以免他又情绪化,做出刚才那种有失风度的事情来。

    “数百年来,我从未看错过任何一个许愿者,涉及人性考验,再怎么亲密的关系最终都反目成仇。你们两人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一个费心费力不成功就死,一个什么都不用做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心态应该是失衡的,最后在我的唆使下,你们的情绪都会被挑动,一死一伤才该是必然结果,可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看向姜曜,“要对同伴下手,你为什么半点犹豫都没有?”

    他又看向傅醒,“面对可能杀死自己的同伴,你又为什么半点不反抗?”

    路西法是真的感到疑惑。

    女孩不是很善于牺牲吗,前两次都是她挺身而出承担危险,怎么这次就能这么干脆利落对同伴下手了?

    而男的不是总是站于人后吗,怎么这次又半点不反抗怎么都挑动不了对方的情绪,最后任人宰割了?

    姜曜看了傅醒一眼,说出自己当时的想法:“只是一块肉而已,割一块肉就能完美收尾,低投入低风险高回报,为什么不做?”

    傅醒也很坦然:“猜到你的目标是让我杀她,那么不让你如意就是我唯一该做的事情。”

    路西法:“可我在挑唆你,你怎么知道你的同伴不会被我挑唆到真的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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