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虽被放置在密闭空间,却还是难免被空气氧化,在时间的流淌中变得陈旧与褪色,但依稀还能看出最初的样子。

    她定眼一瞧,整个人呆住。

    “你,你?”

    他抬起她的手,将东西轻轻放置在她掌心。

    “初三那年晚上,你丢的,我找了很多店,修复了很久才让它跟从前一模一样,一直想找机会亲手还给你,可还是没能赶在毕业前。”

    眼睛已经湿润了,涂筱柠的手都有些许的颤抖。

    此时在她手中躺着的,是她那盘因为陷入下水道井口翻车时摔落的磁带,那是Dirge成团五周年时出的新专辑,当年她被余晖埋伏,这盘攒钱刚买的磁带被摔得四分五裂,她眼镜也碎了,捡东西的时候看不大清,离开的时候这盘磁带就遗落了,等她第二天白天上学再去找,已经没有了,她一度以为是被环卫工人清理掉了,却没想到是他。

    “老公,你”她无语凝噎。

    所有的事,包括初中的那个夜晚,在此刻全都明朗,所以一切根本不是巧合,都是来自他亘横已久的深情。

    视线有些模糊,她捧着那失而复得的磁带如同捧着他的心,她望着他如同面对当年骤然出现在月光下,彼时伸手救她的耀眼少年。

    “本来是想在我们的婚礼上把这个还给你。”纪昱恒告诉她。

    “那你,那你怎么不表白?”悸动流淌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词穷的她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

    “我表白过。”

    她抬眉。

    “那日,参加同学婚礼,那首诗就是念给你听的。”他长眸深邃,声音仍像春风拂耳,“当时你与我一同站在台上,那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三百篇诗,反复说着的也就只是年少时没能说出的我爱你。”他定定凝她,“纪太太,其实,你在我心上已久。”

    瞬间泪如雨落,涂筱柠再也控制不住,一头扑进了他怀中,“纪昱恒,纪昱恒,你,你!”

    如果现在有镜子,她一定已经哭成了傻逼,可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浪漫的情话,最深情的告白。

    他接住她,抱紧在怀里,轻拂开她的长发,就像多年后在电梯里的重遇,她站在他身边,将那发捋到耳后。

    “柠柠,我爱你。”

    涂筱柠被感动得呜呜咽咽,“纪昱恒,你段位太高了,我,我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那就别接了。”他捧起她的脸封住她的唇。

    很久之后,那本纪昱恒经常翻阅的《孙子兵法》里又滑落出那张他们参加同学婚礼的照片,那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背后多了这样一段话,是用钢笔镌刻工整正楷,刚劲有力:

    惟是少年时,落拓高醺后。与你万人丛中,轻轻一握手。

    惟是经年后,绿灯红酒过。穿越万里人中,再轻点你额头。

    这一夜涂筱柠幸福得要化开,几乎无眠,闭上眼睛就晃过他初中时的样子,学霸要么不秀爱,秀起来就不是人,什么叫甜嗓如蜜,她被她家纪先生简直甜到购,甜到醉,甜到上头。

    一早他还没醒,她就忍不住趴到他身上去了,把他的手臂抬起让他紧紧揽抱着自己,又继续在他怀里这里拱拱那里拱拱,然后又去蹭他细长的腿,再揉揉他的腰。

    大清早的撩拨,他再也难以继续入眠,动了一下把她扣在怀中。

    她知道他醒了,又密密地凑上去,嘴里软糯地像小猫一样低低轻唤着“老公老公。”

    她去吻他好看的眉眼,锁骨,他的喉结,他的下巴,他的唇。

    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他由她闹着,犹如两根交缠的藤蔓。

    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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