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范围是十分有限的。

    但就这几个“老玩家”的情况来看,显然没有达到她的预期。

    或许外面的情况还没有发展到那么水深火热的程度,玩家进入频率的副本也不算高,表面上是老玩家有一些道具,实际上心理状态和新人并没有太大差距。

    鹿栖失望吗?其实她还挺欣慰的。

    有种其他学校的学生提前开学了,一打听却发现是在上网课的安心感。

    如果以后遇到的玩家都是这种水平的话,起码不用担心万一不小心暴露,会有玩家冒死也要来和她碰一碰的情况出现了。

    可能大多都只会战战兢兢地,许愿一个被侥幸放过的可能吧?

    虽然大家算不上敌对关系,但玩家应该是不清楚她的无害性的,到时候如果背腹受敌,她也会感到很苦恼。

    不知不觉间,已经拿到了所有主动权、取代了俞越与柳鸣地位的黑发新人拿起烛台,先一步回到了房间。随着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声响,外面的气氛也变得更加冷凝起来。

    ……

    沉默了一会儿后,俞越叹了口气,终于打破了安静。

    她缓缓说道:“……这个B级副本的难点,确实从来都不是谜底。”

    “大家可能都隐约猜到,其实我们并不是什么农场里的员工,而是农场里的‘农作物’吧。而种植出农作物的过程,就是让我们变得‘成熟’的过程,相当于我们完成任务,就是在等死。”

    俞越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很快适应了这个在她自己承认之前,就先一步被人毫不客气地点出来的现实。

    “至于‘成熟’也很好理解,不是「规则」对怪物做出的限制,就是它对食材的处理有什么特殊的追求。而强制性地要求我们种植稻草人发放的种子,可能就是一种潜移默化地使我们更加变得适口的过程。”

    所以继续完成每天的任务其实就是在慢性自杀,但不完成的话,那就是直接去死了,稻草人可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呢,顶多就是死法不太相同罢了。

    “等于无论我们怎么做,这都是死局。”

    柳鸣露出苦笑,摘下了眼镜。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抱着点不切实际的期待,他们可能早就绝望了。没人愿意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期将至的。

    俞越没有接他的话。

    而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陈云却抬起了头,有些不解地小声问道:“可是它都不给我们活路了……”

    “我们就不能,杀了它们吗?”

    柳鸣擦拭着眼镜的动作一顿。

    霎时间,一种熟悉的森林的潮湿气息席卷而来,仿佛再度将他笼罩其中。

    他突然想起昨晚在林中看到的鹿栖。她紧握着染血的钢叉,在林地的阴影之下抬头,遥遥地看向逃窜的怪物。那一刻猎人与猎物的身份调转,融洽非常。

    仿佛她天生就该这样。

    ……或许,寸头男说的那句,“她使用钢叉时看起来和稻草人一模一样”的话,其实并没有说错。

    因为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无论是鹿栖还是稻草人,都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