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再次招惹奴就应该想到会落到这么个下场,他起初并未将疯的衣衫褴褛的奴跟那个穿着干净的卖酒女联系到一起去,是在神医离开后,他踉跄的靠近奴,嗅到了奴身上还没来的及散开的酒味。

    他伏在奴耳边,拿奴生母和养母的尸骨威胁奴,他说他认出了奴,他说奴这一辈子都是他的奴隶,只要他乐意,奴就要匍匐在他脚下,他说奴要是不听话,他就派人去把奴亡母和养母的尸骨从地下挖出来,扔给猪吃,扔给狗玩,他说,他要她们死了也不得安宁。

    生母十六岁被抓去突厥,成为奴女,遭人践踏,活的生不如死,养母告诉奴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活着回到甘州。”昂首合眼,豆大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接着一滴的砸到地面上,“可那帮畜生哪会让她如愿,她才刚生产完,她才刚生产完...她才...”眼泪越落越多,她眼里迸发出的恨意也越来越浓。

    她抬手擦了下眼角,“是他,是他逼奴的,奴原不想那么早弄死他,是他,是他逼奴的!”

    深呼吸了几口气,她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笑意不达眼底,聂红豆越看越觉得惊悚。

    恨奴,“他让奴晚上去找他,奴应了。”撸起左袖,赫然出现一道伤疤,她像是看待一件宝物般,轻轻抚摸,“只不过在去之前,奴在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把养母给的药都溜到了肉缝中,那畜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像匹疯狗般攀咬猎物的伤口,他说这是他突厥人骨子里的血性,是奴这种玩物不能理解的,既如此,奴这个玩物又怎么好不满足了他。”

    “他晕过去后,奴就把他拖到了马厩......”恨奴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聂红豆不解,看了下裴之和。

    裴之和朝她微颔了一首,偏头看着恨奴,道,“恨奴姑娘可也是发现了不对之处?”

    恨奴哑然,不知道裴之和说的是什么。

    裴之和站起身,走到恨奴跟前,“姑娘当初可是想将他带出万客居,而后再将其杀害?”

    恨奴点头,“是,他那般冒犯奴的亡母与养母,他应该去给他们赔罪。两位母亲亡于突厥,尸骨奴无法带回甘州,就在城外三里处给她们两位置了座衣冠冢,奴当时虽极想杀他,但更多的是想先将其带去坟冢前,再将其千刀万剐,好告慰两位母亲的在天之灵。”

    “嗯”裴之和“嗯”了一声,他伸出手,把在地上跪了许久的她搀起,“姑娘想说的,本官都听到了,姑娘先回去吧,本官承诺姑娘,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

    “大人...”恨奴还想说点什么就被裴之和敲晕了。

    裴之和将晕厥的恨奴交到聂红豆手中,恳求道,“还请郡主替下官照顾下恨奴姑娘。”

    聂红豆不知道这位,对她很冷漠的裴大人为什么会对恨奴这么温柔,但她还是扶着恨奴朝他点了点,算是将照顾她的这件事应承了下来。

    把恨奴放到隔壁雅间的床榻后,聂红豆就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问出了困扰她很久的问题,“恨奴有杀人的理由,也有具体行动,裴大人为什么要说凶手不是她?”

    裴之和不急不缓的从袖口中掏出一卷文稿,“这是刚送到下官手中的,上面提到令死者致死的真正原因是腰腹处的一刀。”

    “他身上还有刀伤?一开始没瞧见吗?刀伤应该比针孔要更明显吧。”没道理崇吾的银针都被找到了,却没看见他腰腹间的刀口,聂红豆狐疑看他。

    裴之和没因聂红豆的质问而生出一丝不好意思,他坦然道,“下官衙门里的仵作不比监察狱司与刑部的干练,武山一向安宁,鲜少发生命案,这才使得他们的手艺退步了这么多,下官回去后定会督促。”

    “呵呵...”别以为她听不出他话里的讥讽,不就是怪朝廷给他派的人都是歪瓜裂枣,不堪大用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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