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别的什么时候,聂红豆秉着好奇也就问到底了,只不过现在,有更让她好奇的事需要弄清楚,“天禄阁,命灯?”在华夏几千年的古代文明中有个看天算象的地方,叫钦天监。在大齐,同样也有这样一个地方,只不过却叫天禄阁。这些都是她从原主之前的记忆中攫取的知识。

    只是,这一个看天算象的地方,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还有她的命灯。

    “姐姐之前重病昏迷,眼瞧着从郡王府回来的太医一个个都说姐姐命不久矣,快活不成了。我气不过,就在宫道上把下值出宫的他们打了一顿,打的急了,就一个人难过的哭了起来。碰巧被来大齐给父皇贺寿的南乾使者听到了,她细细询问了我难过的原因后说,在她们南乾一直都流传着一个传说。”

    “传说?”这是有故事听的节奏啊,聂红豆眼睛一亮,直勾勾的看着聂静媛。

    聂静媛面色凝重,像是想到了那时聂红豆昏迷时的样子,她悠悠开口,“在满月当夜点放花灯,诚心祈福,再护着写有病重之人八字的花灯燃尽一夜不灭,就能借月神的力量让她苏醒。”

    “你信了?”聂红豆拿起块桌上的糕点,吃了口,有点噎,就又端起茶杯喝了口。

    聂静媛颔首,“是,我信了。”眼神略带庆幸的看向聂红豆,她道,“事涉姐姐,我不得不信。”

    聂红豆避开她赤诚灼热的眼神,每次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每次听到她这样直白的不加半点修饰的话,她都会觉得愧疚,聂静媛,你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把你的姝姐姐还给你。

    聂静媛没有注意到聂红豆刻意疏离的动作,她接着道,“满月那天的风很大,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护着那几盏花灯在摇晃不平的水面上,常燃不灭,直至天泛鱼肚,晨光破晓,不想临了临了,窜出来个权灵薇,她一盆水,浇的所有的花灯直接沉到了水底。

    还好这南乾传说是假的,姐姐最后醒了过来,不然的话,我肯定不止让人赏她十板子。”

    也不知道这次的糕点是谁做的,块头这么大,还这么噎人,聂红豆慢条斯理的吃着,黑眸微转,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事,她说那天在如意楼权灵薇为什么会那么怕聂静媛,原来是刚被打过。

    实在是吃不下了,她把糕点放在一边,端起茶杯,也不喝,就一味的盯着水面浮摆的茶叶看。

    聂静媛,“姐姐醒来后我担心姐姐身体,就又找了那个南乾使者。”

    “你不是不信?”刚是她自己说的南乾传说是假的吧,聂红豆不解。

    “事涉姐姐,信或不信重要吗?”聂静媛自嘲一声,“就跟作恶多端的人整天捧着往生经一样,图个心安罢了。”

    “不。”聂红豆打断聂静媛的话,摇了摇头,“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坏事做多了夜间难眠,才寄希望于往生经,而你是想我平安,一个是恶,一个是善,怎么能相提并论。”

    聂静媛真的很好哄,比她在现代时养的那只金毛还要好哄,不过简单几句话,她脸上表情就由阴雨转晴了。

    “南乾以月为信,尊月亮为神,所以她这次给我的法子跟第一次的差不多,都是一盏灯,供奉月下。宫中规矩众多,我怕自己为姐姐供灯一事会被李淑妃拿出来说事就找了父皇,请求将姐姐的命灯放在了天禄阁。”

    古人信命,更笃信天象,天禄阁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齐宣帝会允许她的“命灯”存放?

    像是知道了她此刻心中的疑惑,聂静媛道,“父皇原先是不许的,只不过,”唇角微勾,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天禄阁,既是测天象,谋命数的地方,而父皇又是那么笃信天象一说,那就由天象来说服他吧。”又是很简单的一句话概括,半点没说要达成这个目的所遭遇的艰难。

    聂红豆半垂着头,对聂静媛更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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