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张绍平迫害的军户纷纷上台现身说法,讲述自己当年被张绍平压榨迫害的纪实。
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双眼流淌着恐惧与庆幸相杂的多元情感。
遭遇压迫屈辱的事例引起诸多贫穷小民的精神共鸣。
他们也时常被富人豪强当作牛马猪狗一般打骂羞辱,仿佛权贵富豪欺负穷人就是天公地道。
有的控述人回想起惨痛的往事竟又急又气,哭晕在台上。
有人指着张绍平的鼻子痛骂,尽力把唾沫吐到白户的脸上,还有人怒发冲冠,急急忙忙在附近寻找趁手兵刃,想把狗贼当场打死。
乃至维持秩序的玩家,也联想到自己现实中遭遇的困难,顿时气血上涌扑向罪人。
“你、你别过来,啊!”张绍平嚎叫起来,一名玩家犹如丧尸一般,死死咬住他的耳朵。
“啊啊啊!”张绍平惊声尖叫。
“兄弟你闹哪一出,公审没有这一环节。”主持人有点迷茫,这人擅自加戏就有点不地道了,“快把他拉开!”
两名守在附近的玩家立刻冲上去将犯人与发癫的玩家分开。
“去死!去死!去死!”那玩家哭嚎着叫嚷,唇齿间浸透鲜血,一个带血的粉红玩意掉落在地上。
“啊啊啊!”张绍平竭力捂住脑侧的伤口,鲜血透过掌心与脸颊的缝隙缓缓流下。
“你特么代入感也太强了吧。”
主持人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士兵看“地主欺压良民”的舞台剧代入感太强,差点拔枪毙了演员。
情绪的感染力还真是恐怖如斯啊。
被人咬掉耳朵的张绍平陷入极度恐惧之中,面临死亡审判的阴影又如阴云般笼罩心头。
他只觉得视野逐渐变得昏暗,耳边的声音仿佛也微弱了许多,唯有胸腔内搏动的心跳声愈发清晰。
一连串的罪行公示与苦主控述,激起全场百姓的愤慨,甚至连玩家也被撩拨情绪,开始蠢蠢欲动。
主持人趁机大手一挥:“我代表乞活军西征兵团,宣判张绍平死刑!”
“死刑”两个字一出,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那些受尽屈辱的苦主家属们喜极而泣,甚而有人被这天大的喜讯击晕,仰头倒在人群怀里。
“饶命啊!我不想死啊!放过我吧!我忏悔,我道歉,我磕头,要我做什么都行!我真的不想死啊!”
张绍平挣扎哀嚎,全身每一处肌肉仿佛在此时拼命,想要逃出审判台,然而看押犯人的玩家都是强壮的。
两个猛男齐上手,将他脑袋强行按在行刑台的锁木中,“你这贼虫留在世上只会把米吃贵!”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随着一把大刀破空下落,哀嚎求饶的叫声戛然而止。
“贼人伏法了!”
有几个泪流满面的军户高呼亲朋的名字,尖锐的唢呐声与洪亮的铜锣响起来,好似一对新人成婚,满大街都是快活的喜庆气氛。
眼看群众的心情都被带动起来,恰好是巩固乞活军威望的时候。
主持人赶紧叫人一次性带上更多罪人,飞快细数这些人的罪行,紧接着便是苦主们控述罪犯的环节。
有人掀开一件单衣,露出衣下惨不忍睹的伤痕,就像十几条黑虫嵌在皮肤深处,叫人瘆得慌。
有人举起自己断掉的胳膊,将伤口截面的烙印展现给百姓,还有人高举家人的血衣,哭泣着讲述家人是怎么被狗贼折磨致死的……
感同身受的百姓们双目圆睁,青筋暴起,一个个涌上木台,对罪犯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