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面前呼吸,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个人养起来,观察一个月。明日,我们继续下一个,本宫要将所有俘虏的腰子都割了。”

    而与此同时,两个徒孙,一个叫苏月、一人叫周元的家伙,则一直都负责记录。

    每一次手术,他们都会戴着口罩和护目镜进行观摩,将整个手术的过程记录下来。

    甚至,第一个俘虏死之后,仵作进行解剖,他们不但负责记录,而且将这死者的心肝脾肺也统统绘制。

    太子的手术,某种意义而言,乃是外科的宝贵经验,方继藩怎么肯轻易放过。

    人类迈向文明的本质,在于知识的不断积累,偶尔,出现一两个天才是没有意义的,若是无法传承,这天才在历史上就算再如何厉害,那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而记录,同时进行传播,这才会引发某个领域向前发展的动力,后人是需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去开拓创新的,没有巨人的肩膀,他们也不可能凭空的发掘出奇迹。

    ………………

    弘治皇帝觉得这些日子,疼痛缓解了一些。

    可依旧没有多少的食欲,脸上几乎写满了病容。

    只是根据御医的奏报,似乎也只有天知道,何时会继续发作,此肠瘫之症,形同绝症,只能暂时靠药物勉强缓解一些,多则一年,少则数月,就极有可能……

    弘治皇帝从震惊,再到恋恋不舍,最后……他平静的接受了。

    人终有一死,当初他的父皇,为了长生不老,寻仙问药,可结果又如何呢?

    他才三十多岁,正在盛年,他上有祖母,身边有一个与他相敬如宾的妻子,而膝下有一双儿女,他原以为,自己本该享受一些天伦之乐。

    可惜……

    他表现的极沉默,在疼痛稍缓一些之后,便移驾暖阁,在这里,他召见了刘健和李东阳。

    刘健和李东阳行礼,忧心忡忡的看着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则半躺在御案之后,身子显得孱弱,却异常平静的道:“前几日,朕身体欠安,许多事,不得不令刘卿家和李卿家处置,两位卿家,有劳了。”

    刘健尽力的抑制内心的情绪:“老臣惭愧,不能为君分忧,万死。”

    弘治皇帝摇头:“病痛怎么能分忧呢,好啦,卿家不必自责,寿数长短,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朕克继大统,蒙祖宗隆恩,君临天下,这十六年来,不敢说天下大治,却也勉强没让着天下的军民吃太多的苦,受太多的罪,朕知足了啊,唯一遗憾的,就是太子尚年幼,恐难任事,朕……唯一担心的就是他,自然,我们说远了,说的太远了。”

    他摇摇头,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只会引来臣子们的担忧。

    自己的病情,到了这个地步,可不还有数月乃至一年的寿数吗?朕……还可以趁此机会,在太子克继大统之前,为他做一些事。

    他朝萧敬道:“萧伴伴,太子这几日,在做什么?”

    萧敬这几日,总是偷偷的抹着眼泪,此时听弘治皇帝问起太子,诚惶诚恐的道:“太子心中郁闷,在西山,刑罚鞑靼俘虏。”

    刑罚鞑靼俘虏……

    弘治皇帝只笑了笑,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却还是道:“他就是这样,孩子脾气,朕知道他是为了朕忧心,其他的不论,可这孝顺二字,朕知道他是有的,都说天家无情,这是一概论之的说法,可朕和太子,却非比寻常,他若是心里闷得厉害,就由着他去吧,朕……已经没法儿管教他了,他对朕的管教,想来也多有怨愤,但愿,朕有朝一日,倘若真不在了,他念起朕对他的种种,总还晓得,朕无论是责打还是痛斥,对他……全是出于,朕的舐犊之情。”

    弘治皇帝的眼眶,竟有些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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